顾政深笑了笑,别有深意:“只是略有耳闻,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那个开服装公司的陆家收养的孩子,在圈子里名声不怎么好。”
名声不怎么好?
郁庭川听到这几个字,修长手指弹烟灰的动作略有停顿,想起在郁家洋楼门口的惊鸿一瞥,顺势问了一句:“怎么个不好法?”
“这其中还牵扯到我一个外甥,要不然我也不会去关心这群小孩子的事。”
顾政深喝了口茶:“这事也有一年多了,有天我外甥突然跑回家说要在外面买套三室一厅的公寓,我堂姐可不是好糊弄的主,找人一查,就查到一个叫宋倾城的女孩身上去了。”
顾政深啧声感慨:“这姑娘手段不错,我那个不成器的外甥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我堂姐为了断他念头,把人关家里,他还不要命地跳窗逃跑,结果人家姑娘看到他,不但没惊喜,态度还冷得很,当场就给那混小子上了一课。”
郁庭川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没有插话。
“她把手里在看的小说递给我外甥,还念了里头一句台词,说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顾政深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浑小子一蹶不振,最后还是我堂姐给了那姑娘二十万块,人家二话不说就同意跟她儿子分手,还非常敬业地当了回人生导师。”
说到这里,顾政深看向始终沉默的男人:“刚才在车上,你说她是菁菁的同学?菁菁那丫头心思简单,你这个当叔叔的得告诉她,什么人能来往,什么人该远离。”
郁庭川将烟蒂头摁进烟灰缸:“不过是个小丫头。”
“22岁,可不小了。”
“……”
郁庭川闻言,再次抬头,湛黑的眼眸望向好友。
顾政深夹着香烟的手指点了点郁庭川,一脸‘我就猜到你完全不知道’的神情。
“二十几岁还在读高二,这事本身已经很不正常。不是我在背后编排她,这女的不单纯。”
郁庭川端起茶杯,转移了话题:“今晚还挪么?趁许东还没走,让他送你。”
“不挪了,在你这住一晚。”
顾政深摆摆手,捂着胀痛的头去客房休息。
“要是没其他事,郁总,我先回去了。”许东开口。
郁庭川点头,“我明天歇一天,公司如果有事,先找张副总。”
“好的郁总。”许东掩上门出去了。
布局雅致的书房,只亮着一盏落地台灯。
郁庭川整个人都慵懒地躺在沙发里,长腿交叠搭在茶桌边缘。
连日来的疲劳让他闭上眼假寐,微敞的衬衫领口,突起的喉结,非常性感的样子。
不知过去多久,书房的门被拱开。
边牧犬无声无息地跑进来,嗬嗬吐着舌头,前肢弯曲,在主人的脚边趴下。
“嗷呜!”边牧犬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边摆着尾巴一边委屈的咽叫。
郁庭川微微弯起嘴角,伸手揉了揉狗头,权当安抚。
……
宋倾城一觉睡醒,已经是隔日的中午。
掀开被子起来,单手完成洗漱工作,从衣柜里选了T恤跟牛仔裤套上。
想到自己为了暑假打工在外面租的房子,宋倾城开始整理衣物。
刚合拢拉杆箱,搁在床上的手机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她走到窗边按了接听键:“你好,哪位?”
“是倾城?”听筒里传来女人的询问,是有些熟悉的声音。
不管是在余饶还是南城,宋倾城认识的人不多,只要稍稍做个排除就猜到对方是谁。
薛敏,余饶当地五金小老板的女儿,初中跟她同校,却称不上熟人。
会知道薛敏,纯粹是因为另一个人。
想到那个人,宋倾城拿着手机的手不由攥紧。
“有事么?”语气客气却疏离。
“倾城,真是你?”薛敏很高兴。
宋倾城没有接下她的热情,只是重复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啦,我刚从法国回来,想着跟你们这些老校友聚一聚,你这几年都在南城么?我去了桐梓巷,你家邻居说你跟外婆被你叔叔接走后就没回来过,我下星期要去南城,到时候请你吃饭。”
“我最近挺忙的,应该抽不出时间。”宋倾城婉拒。
薛敏沉默,过了会儿无奈叹气:“倾城,我上个月去瑞士旅游有见到沈挚,他在驻瑞大使馆的任期应该快到了,我还看见你那个叔叔的女儿。”
说着,薛敏变得愤愤不平:“明明你跟沈挚才算青梅竹马,那时候沈挚大学放假回余饶,总是会去校门口接你,我们都认定你们才是一对!”
“有些女的真是贱,仗着家里条件,抢别人的男朋友!当时要不是你帮沈挚做了替罪羔羊,最后进了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