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世上最大的仇是什么,万千的人,万千的答案。在沈月白心里,她的仇就是那么几个人,巧的是,眼前这两人,刚好撞枪口。
沈月惜,赵逸尘。
这对狗男女现在的表情和三年前同出一辙,真是令人作呕得透顶!
“哟,瞧瞧,这是谁?”沈月惜尖细的声音响起,为了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还特意扬高了几度,其中夹杂了细微的破音,“逸尘,你看看,这个老土的家伙是从哪儿来的?”
被叫做赵逸尘的男人偏了偏头,做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几不可闻地轻声道:“宝贝儿,乖,外面有紫外线,别把伞挪开了。”
沈月白冷冷看着他们秀恩爱,摆足了战斗的姿态。
“哑巴吗?”沈月惜的话得不到想要的人回应,刁蛮的劲儿立刻上来,走近沈月白,轻蔑道:“一无是处的废物啊,怎么,在监狱里呆了三年,更蠢了?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吗?”
说完,拿着手指想要戳到沈月白肩膀上。还没碰到半片衣服,就被禁锢在原地,沈月白清丽的声音响起,“这位西红柿鸡蛋小姐,您哪根筋不对了,怎么随随便便就在大街上乱吠呢?”
沈月惜今天穿的,是今年最流行的色彩冲突时装,红色和黄色的衣料拼接,做工精致,早上出门的时候,逸尘还夸她今天穿着十分亮眼,很美。怎么到了这废物嘴里,就是没品的番茄鸡蛋了?
更可恶的是,这废物竟然长能耐了,回嘴这么恶毒!被娇宠到现在的沈月惜怎么可能会忍下这口恶心,当即就扬起了手,朝着沈月白的脸打去。
“啪——”地一声,尖叫响起。
沈月白却安然无恙,甩了甩生痛的手,退后两步,假笑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沈月惜哪成想吃亏的会变成自己,顿时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大骂道:“沈月白,你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你!”
但是骂到一半儿,忽然想到和自己人设不符,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于是,立马就扑到了赵逸尘的怀里,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好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
赵逸尘倒是很受用,脸一寒,摆着冷脸对沈月白道:“道歉!”
沈月白皱了皱眉,一副不理解为什么赵逸尘要出头的样子,过了十几秒,才恍然顿悟地道:“呀真是对不起,打狗也要看主人,我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沈月惜哭声顿住,捂着被拍花的半张脸伸出头来,对沈月白怒目而视,手上还使劲儿扯了扯赵逸尘的衣角,示意人给她出气。
本来她也想直接上阵的,但是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锐利的视线,紧紧缠绕着她,这感觉犹如被蛇盯上一般,十分难受,她不敢过多动作,只能扮演柔弱的角色让自己的丈夫出马。
“月白,”赵逸尘摆出讲道理的姿态,“刚才你随便打人,这事情不管放哪儿都是过不去的,月惜好歹是你妹妹,你这么做,不管怎么说都太过分,只是让你道一句歉,你都做不到吗?”
说完,一副很失望,很无奈的样子。给周围的人一种沈月白在无理取闹的错觉。
这种操作,当然能蒙蔽大多数人,毕竟,世上大多数人都只是在乎结果,对于过程,并没有多大兴趣。
又是站在道义的背面。
沈月白早已熟悉这种感觉,用一副看白痴的样子回敬赵逸尘,漂亮的唇轻启,道:“道歉,她配吗?还是说你值什么价钱,能买得起我的尊口?”
柔情路线走不通,赵逸尘的脸色也变得不好,威胁道:“我听母亲说今天接你的时候碰到了什么意外,没成功,刚好现在咱们碰上了,走吧,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慢慢说!”
最后一句,甚至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沈月白表情一滞,愤恨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回家?那是谁的家?也是够恶心了。
沈月白握紧拳头,倒退几步,刚想转身离开,就看到了沈月惜扬起的嘴角,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出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个低沉的男音打断。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却给了她一丝温度。
顾南枭出现了。
在沈月惜和赵逸尘出现不到三分钟,司机眼看事态不对就找来了,于是,顾南枭结束掉和电话那一头的寒暄,出来观赏了又一出大戏。
结果,事情到最后,乐趣没找着,反而是把自己看了个郁闷。
他顾南枭的人,是随随便便的人能欺负的吗?
“发生什么事了?”顾南枭走近沈月白,双手捧着那细嫩的手掌,温和问道,“怎么那么不小心,手疼不疼?”
沈月白嘴角抽了抽,感叹顾南枭这信手拈来的精妙演技,没有抗拒。
赵逸尘最快反应过来,脸色由阴变晴,满脸堆着笑,生怕顾南枭看不见似的,热络地打着招呼:“顾总下午好,这是过来为了什么事吗?不知道晚上有没有空……”
可惜,马屁全拍在了马腿上,顾南枭连给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只一心一意盯着眼前的沈月白,所谓做戏要做足。
渐渐地,赵逸尘发现了不对,之前顾总和沈月白亲密的互动被旁边的司机挡住,这会儿司机挪了个地儿,去给沈月白科普顾总的辉煌事迹,他总算看清两人在干什么了。
谁能告诉他,怎么沈月白那个废物进了一趟监狱就能和顾总扯上关系?瞧这亲密程度,赵逸尘不禁脑门冒汗,偏身边还有个猪队友在摇旗呐喊……
A市上流圈子就那么大,平时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地,沈月惜自然也认得顾南枭,平时大家面子上也过得去。只听她娇滴滴地道:“顾总,巴着你这位小姐可风评不怎么好啊,您要当心……”
“嗯?”顾南枭扬眉,不悦道“沈小姐,你在对我未婚妻进行人身攻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