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夏国海恭敬的低头,全然没有一个长辈该有的矜持和稳重。
“夏总客气。”沈崇岸冷淡的回答,目光移动,落在明艳不可方物的夏诗晴身上。
夏诗晴刹那脸色发红,眉眼里都是春情,一个媚眼下意识的便飞了过去。
爱意难掩。
然而,沈崇岸只是匆匆一瞥,眼神中,更是带着厌烦,掠过夏诗晴后,望向了她身后的夏晚晚。
上午的胖女人,剪了短发,换了新衣?
但这样的身材,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不过更让他有些在意的,是她那眼神……
轻蔑吗?
夏晚晚的确目光里充满轻蔑,一个以貌取人、眼高于顶的富二代,值不得她更好的待遇。
“三少。”夏诗晴感觉到沈崇岸的目光,上前一步,软软的轻唤。
沈崇岸回神,想到家中长辈对他的算计,薄唇轻勾,大步上前,递上一个礼盒,“这是你的礼物。”
“我……我的?”夏诗晴的声音轻轻的抖,双手颤巍巍的接过。
“订婚礼物,稍后会送上聘礼。”沈崇岸看着女人略显失态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微微不悦。
果然是个一心往上爬的女人。
只是对如今的他来说,娶谁不是娶?
夏诗晴光看着沈崇岸的脸便面红耳赤,再听到对方的话,整个人都快飘起来。
这可是大半个燕京少女想嫁的男人,如今是她的了。
虽费尽心思,却一切都值得。
不过比起夏诗晴的满面红光,沈崇岸那一双桃花眼冷的几乎没有情绪。
吴春华眉眼里都是喜气,恨不得立马就昭告天下,她的女儿攀了高枝,成了真凤凰。
夏国海亦是情绪外露。
攀了沈家,夏家的困难自会迎刃而解。
夏诗晴这一嫁对整个夏家有百利而无一害。
沈崇岸懒得理会这些人鸡犬升天的心态,只是有一个人的神态,却让他微微蹙眉。
为什么,她的眼神这么淡漠,仿佛夏家以后的飞黄腾达与她毫无关联?
而且,一直以来,女人对他的灼热眼神,已经成了习惯。
只有她,成了孤例。
忽地又想到什么,沈崇岸眉头展开,城南夏家,夏家……
会是她吗?
“咳,三少,那婚约……”吴春华出声提醒。
“订婚的日子,我会差人同夏总商量。”沈崇岸回神,淡淡的回应,一刻也不想多待,转身而走。
连夏家的正门也没有踏入一步。
沈崇岸的轿车驶出去,还未完全离开视线,夏诗晴迫不及待的打开礼盒,一整套钻石首饰。
虽然壕到土,却架不住是沈崇岸送的。
整个夏家弥漫在浓浓的喜悦里。
夏晚晚几欲开口问孩子的事,都被吴氏刻意打断。
直到夏国海休息,吴春华才将夏晚晚叫出来。
“我的孩子去哪了?”夏晚晚问。
啪!
“什么你的孩子?”吴春华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夏晚晚咬牙,目光倔强的看着吴氏,“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那是诗晴的孩子,也是她嫁到沈家的筹码,你要再敢乱说,别说继续上学,小心我扒了你的皮。”一改白日里的慈母范,吴春华狠狠的威胁夏晚晚。
夏晚晚握紧拳头,没再继续追问,因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吴春华果然很蠢,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没头脑的夏晚晚,一问之下就和盘托出了。
孩子,在沈家去了吗?
从离开她的肚子,她还连一面都没有见上。
真想见见他。
……
捂着伤口,一夜未眠。
夏晚晚从未如此强烈的厌恶自己。
丑陋又无能。
她想不通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吴春华代孕生下一个孩子。
在她毫无能力保护他的时候,生下来,让他来到世间受苦!
她自己所遭受的苦难,还不够吗?
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会生活成什么样子,她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而那个不知去向的孩子,以后也会过她一样的悲惨生活!
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打冷颤。
这种事决不能发生,否则,她无法原谅自己。
念及自身,她又沮丧起来。
其实五岁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也是小公主,爹宠母爱。
只可惜幸福的时光全毁于一场意外。
然后一切都变了。
母亲去世,父亲也从那时候厌恶她。
想到这里,夏晚晚眼眶盈满泪水,都怪她,都怪她……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夏晚晚难过不已,那刚才松懈的脸上出现一抹浓浓的悲伤,拿起母亲的相框抱在怀里。
上面还年轻的美丽女子,笑的温婉迷人。
也让夏晚晚的自责更浓。
如果8岁之前父亲只是不喜欢她,那么从8岁吴氏母女进入夏家后,她就彻底进入了噩梦。
这吴氏表面温柔贤良,背后却对她虐待羞辱,无所不用其极,还故意颠倒黑白,让她在学校也备受凌辱。
最初的时候也反抗过,可没人相信她,反而让父亲更厌恶她……
想到这里,夏晚晚红着眼咬牙,“以后不会了!”
她不再这样窝囊的活着。
夜色浓郁,窗外的灯光打在她过分肉乎的脸上,但那脸上,流露出的是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