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黎雅雅警惕地问。“你见过有哪对夫妻分房睡?为了让你习惯,不在爸妈面前露出破绽,现在就要开始适应。”俞泽昊略微有些不耐烦地说。黎雅雅嘟着嘴像只生气的河豚,只好无奈地把小手提袋放到了主卧的衣柜里,两人各自洗漱更衣,相对无话,可到了入睡时间,总要躺到一张床上。黎雅雅像是热锅上的煎饼,翻来覆去。身边陌生的肉体散发出的热意让她浑身不自在,躺在她身边的人可是俞泽昊那个大魔王!“你身上长了刺吗?”俞泽昊冷冷开口问。黎雅雅不喜欢他的态度,故意冷哼一声说:“我只是不喜欢躺在一张不知道睡过多少女人的床上。”俞泽昊没有什么温度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什么庸脂俗粉都能爬上我的床?比如像你这种,姿色平平,嘴巴很毒,又是飞机场……”“你!”黎雅雅咬牙,“哦,连我这种绝世好女人都看不上,莫非你是X冷淡?啧啧,这可是个大新闻,报道出去的话肯定能上热搜!”“说我是X冷淡?”俞泽昊声音低沉,突然一翻身,压到了黎雅雅的身上!他强健的身躯肌理分明,热度极高,让黎雅雅浑身发烫,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大腿一动就能隔着薄薄的睡衣感觉到男人的皮肤,呼吸吐在她的耳边,灼热又带着些微的痒意。“莫非你想亲自试一试,我是不是X冷淡?”“……好好好,你不是,是我口无遮拦行了吧!”黎雅雅吓得赶紧求饶。反正她也被俞泽昊欺负惯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俞泽昊翻身躺平,不再逗弄她,声音又不复刚才的低沉性感,变得古井无波:“没事做就睡觉,不要吵我。”黎雅雅心绪不平,这才第一天,就被俞泽昊欺负得没有招架之力,以后日子长了,她岂不是要变成受气包?“俞泽昊,等一切事了,我要跟你离婚。”她冷冷地说。俞泽昊闭目养神,眼睛都没睁,哼笑一声,漠然道:“离婚可以,只要你没忘记契约,距离十年,还剩多久?”黎雅雅握紧了拳头,没错,那份契约,才是束缚她的枷锁……“我可以忍!等契约到期的那一天,咱们就再无瓜葛!”黎雅雅恨俞泽昊的冷漠与理智,可她最恨的,还是造成自己悲惨命运的父母!那是两个赌徒,因为好赌而六亲不认,疯狂到不似人类,甚至能把唯一的骨肉亲女儿卖掉,只为了换钱继续去赌!那时候她才十五岁,瘦弱得像株豆芽菜,风一吹就会断掉。她太弱小,甚至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连自由的权利都被别人剥夺!是俞家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处,让她能够像个普通女孩一样长大,让她能够逃避过去的伤痛,跟那对狼心狗肺的父母断绝关系。让她能够穿着干净漂亮的新衣服,堂堂正正坐在学校里,而不用接受来自同学异样与不屑的目光。在她心里,俞家父母无异于改变她人生的恩人,是她穷尽一生也无法报答的。俞家权势滔天,根本用不到小小的她,可俞家两老对她唯一的期望,就是让她嫁给俞泽昊。她义无反顾地答应,像是想用这种牺牲来成全自己的报恩的心。而她当年跟俞家签订的契约,十年内都不得背叛俞家人也即将到期,不知道这十年来她的付出,能不能让自己在挣脱枷锁后问心无愧?总而言之,为了她最尊敬的叔叔阿姨,这场恩爱的戏码,她必须要配合俞泽昊演下去……这一晚在酒店派对上的折腾,让黎雅雅不到八点钟就醒了,肚子饿的咕咕叫,而身边的床铺已经变凉,俞泽昊不知去向。她换好衣服后想下楼找保姆要点东西填肚子,可刚刚走到楼梯的一半,就脚步微顿。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抬起头,跟她对视,猛地站了起来,眼中的震惊与难以置信是那么的明显。黎雅雅重新动了起来,走到楼下,态度自然地找宋妈要了一盘点心当成早饭。“黎雅雅!”俞一远冲了上来,握住她的肩膀摇晃着,“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张狗仔拍的照片,真的是你跟大哥?为什么,你昨晚是不是陪他过夜了?!”俞一远激动又质问的语气让黎雅雅内心烦闷,她挣脱开俞一远的钳制,揉了揉被捏痛的肩膀,淡淡地说:“一远,我是你嫂子,你注意一点。”“嫂子,哈,”俞一远古怪地笑了两声,“怎么,你不知道跑到哪里藏了几年,再出现就转性了?爱上我哥了?真想跟他当一对恩爱夫妻?别做梦了!”俞一远恶狠狠地,像发泄一样地怒吼:“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的,你死心吧!否则只会被他伤透了心!”“俞一远!你发什么疯!”黎雅雅后退几步,离他远了一些,“这是我跟俞泽昊的事,与你无关,你也不要多插手!”“呵呵,你现在已经把自己分到俞泽昊的阵营里去了?”俞一远满心嫉恨,“为什么你不肯看看我,我找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忍心看着我苦苦寻找?!”“一远,你冷静一点,不要太冲动。”黎雅雅满眼疲惫,从前她认为俞一远热情阳光,像一个小太阳,可现在才发现他是那么冲动,做事不计后果。“苦苦寻找?”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黎雅雅猛地回头,俞泽昊大概是刚刚出去晨跑回来,穿着利落的运动服,额头上带着汗珠。俞一远见到他,张了张口,艰难地说:“哥,你找到雅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跟我的夫人做什么事,需要向你报备吗?”俞泽昊走近,他比俞一远要高半个头,望着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弟弟,同样居高临下,眼中不见太多的亲情。“俞一远,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跟你大嫂拉拉扯扯,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俞一远握紧了双拳等着俞泽昊,可最终他还是没能说什么,颓丧地低下头离开了,甚至没有再跟黎雅雅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