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城靠海,江嗣尘的车停在叶蔓家楼下。
暮色烂漫。
女人一袭红裙美艳不可方物,抬脚上了路边停着的黑色迈巴赫。
三年,见她都是形容枯槁的模样,如今判若两人。
江嗣尘打量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不错。”
叶蔓莞尔一笑,车子开动,街景流转变换。
半小时后,叶蔓挽着江嗣尘的手弯进了江家别墅。
还未进客厅,便听见了喧闹。
“爸,我可是听小暖说了,叶蔓这个女人心机深得很,她就是为了江家的财产才勾引嗣尘的,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哄得嗣尘跟她领了证。”
江暖的声音最为突出:“是啊爷爷,这个女人就是处心积虑勾引小叔的!”
“江暖。”
两人站在门口,江嗣尘沉着声音叫她一声,压迫感十足。
客厅里争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齐转头,江嗣尘正挽着他们口中不堪的女人站在门口。
叶蔓大方一笑,问候了一声上座的江父江母:“爸,妈。”
江明远蹙起了眉头,似乎是觉得刺耳。
叶蔓却在叫完了一声爸妈后,冲着江暖隐晦又挑衅的挑了挑眉:“小侄女,你也在啊。”
江嗣尘哼声一笑,她是懂怎么气人的。
“坐。”
江母面色如常,看不出情绪。
佣人随即递上来拖鞋,叶蔓进门后坐在江嗣尘的身边,礼貌恭顺地奉上她为二老准备的礼物。
二老没接,江母看都没看叶蔓一眼,转而看向江嗣尘。
“嗣尘,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江暖在一旁阴阳怪气:“某人手段高明呗!”
江嗣尘冷冽的眼神瞥她一眼,江暖便被自家父亲往后扯了两步。
“我结婚了,这不是正合你们的意?”
江嗣尘慵懒的搭膝而坐,修长的指骨始终紧握着叶蔓的手。
江母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堆起笑脸,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语气也很疏离,“叶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叶蔓去治疗这三年,她没再碰过画笔。
“暂时没有在工作。”
江母皱眉,又问:“那你父母呢?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叶蔓心里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我没有父母。”
提到父母,她握着江嗣尘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经旁人提醒,她才反应过来,这些年她为苏扬付出的这一切是多么愚蠢。
“想必叶小姐应该有自知之明,你是配不上我们家嗣尘的,你这些事情嗣尘都清楚吗?我可以告你骗婚的,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
江母淡定的品了一口茶,相比于江父的震怒,她更内敛又一针见血。
“够了。”
江嗣尘目光淡漠的与她对视,两个字,带着明显的疏淡和厌恶。
江远明听不下去了,怒而拍桌:“你知不知道你娶的是个二婚女人!我给你介绍那么多世家小姐你看不上,给你谈的时……”
江嗣尘眸光柔了几分,看了一眼叶蔓:“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我娶人的是谁,她是我心慕已久的人,我们是两情相悦。”
叶蔓耳边一麻,诧异的偏头看他一眼。
心慕已久的人?
说的是她?
叶蔓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江先生是高山雪,是天上月,怎么会对她心悦已久,她自嘲的想,是喜欢上了她化疗时候光头憔悴的模样吗?
她赶紧将脑子里的想法甩出去,江先生只是在应付他们。
江暖气得不行:“爷爷,可是这个女人她有病的,她在骗小叔!”
江明远这才想起来,将刚才江暖递给她的文件袋怒拍在茶几上——
“你自己看看,她这个身体状况根本生不出来孩子,她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叶蔓脊背一僵。
她之前在医院治疗的病例记录,那些灰暗无光的日子,就这么被甩在江家富丽堂皇的客厅里。
叶蔓的心揪作一团。
这病例,除了江嗣尘有,另一个就是苏扬了。
真是她的好前夫!
他是要赶尽杀绝,把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么?
江嗣尘微微倾身拿起桌上的文件袋,男人在众人的目光下,拿出里面的资料,起身放进了碎纸机里。
江明远气的浑身都颤抖:“你简直无可救药!”
江嗣尘语调沉稳,声音清冷如雨后青翠欲滴的绿。
“我就是她的主治医生,这些病情我知道的比你详细。”
叶蔓紧张的心随着碎纸机细微的声音落到了地上,她瞬间感觉到被一股强大的安全感包裹着。
客厅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叶蔓上下打量了一眼气的一脸通红的江暖。
没人说话,江暖又昂起下巴愤恨的看着她。
叶蔓笑了笑,清甜的声音开口:“我是有过一段婚姻,但我与江先生是两情相悦在一起的,说到这我还要谢谢江小姐呢!”
她侃侃而谈的模样落落大方,笑起来像是一朵遗世独立的花儿。
江暖心下一惊,抬手指着她:“贱人!住嘴!”
江嗣尘将她的手臂打开,转而看向自家二哥:“你小女儿怎么这么没礼貌?”
江家二爷江志把江暖拉了回来。
“你爷爷在气头上,再拱火就给我滚出去。”
叶蔓看着她吃瘪的样子,一字字道:“要不是知道我去治病这三年,江小姐跟我那混蛋前夫在一起,我还真认不清自己是所托非人呢?”
叶蔓三言两语就成功的把矛头指向了江暖。
呵。
苏扬不是要攀高枝做豪门女婿?
她偏要让他们都知道他是个什么鬼德行。
看谁能把谁的路堵死。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你妈是个妓女是个臭婊子,你也学她就要嫁豪门,你贱不贱啊!你爸都被你妈做那事给气死了!你个臭婊子还在这里戳我的脊梁骨来了!也不看你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