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第三年,大庆彻底攻下了蛮族这一难缠的蔓藤。
易元这两个字,成了漠北营帐里,一传十,十传百的响亮名字。
他在与蛮族最后背水一战中,识得敌军设下的阴谋,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是胜利的最关键一点。
三朝元老护国大将军徐德,也是这次北下的统帅,亲自上了折子将易元的事表明。
言辞之中皆是赞赏。
父皇将折子的内容说给我和母后听。
母后也开心地笑起来,她摸摸我的头:「没想到啊,咱们平儿的眼光这般好。」
我丝毫不谦虚又吹嘘了易元,顺带夸赞自己的眼光。
这褒奖的折子写了洋洋洒洒几页,也该封赏了。
我一动不动,神色紧张地盯着父皇。
他无奈地笑笑:「那就按照徐老将军的意思,封易元为骁卫将军罢。」
明黄的圣旨很快传到漠北。
没多久后,快马卷着黄沙寄回了一封带着花瓣的信。
信中每一个字,连带着封口,都透露着规整。
易元只说等大军休整完毕,明年开春便可班师回朝。
其余便是一些漠北的奇遇。
直到最后结尾。
那一行字显得格外庄重谨慎。
「等我归来,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皆予你。」
下面的落款处夹着一枚已经泛黄的花瓣。
看不出什么是花。
但珍藏了许久的模样。
带着漠北与他的气息。
一股甜滋滋的糖味儿从心底冒出来。
易元说话从不像我一样直白,他从不会说“非常想你”之类的话。
他的思念全部体现在一字一字规整认真的字迹里,体现落款处泛黄的花瓣里。
成婚。
那预言一样梦中的成婚不算。
这是真正让我欢呼雀跃,翘首以盼的成婚。
然而预言之所以是预言,是因为事情将要发生。
预言给我带了易元,随之而来的其他事情也不会消失。
我在入冬第一场雪的那天,见到了我的二皇兄温成晏。
他手中握着那把他常用的金剑。
身上带着血,朝我走来。
与他并肩而行的人,是依旧一袭青衣的苏青风。
那脸上的恨意和狰狞,与梦中在婚房中割下我的头颅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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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嫡亲的大皇兄温和贤相比。
我从小就与二皇兄温成晏玩不到一块儿去。
可能毕竟不是一母同胞的缘故。
当然他也不屑与我们一起玩。
这些年来,双方一直以唇齿相讥的方式相处,互相怄气。
温成晏自幼就会舞刀耍剑,练就一身好本领。
只要他感兴趣的功法,他一定会去学会。
我虽不喜他那般骄傲自大,精明过头,目中无人的性子,却也佩服他的魄力。
听到朝廷为了立太子而争论的时候。
其实我私心里还是认为温成晏比较适合。
大皇兄是好,但像他的名字一样,过于柔和温吞。
颇似年轻的父皇。
他也许是个好皇兄,是个好丈夫,却不一定是个好帝王。
话本上描写的帝王都是杀伐果断,有勇有谋。
父皇和大皇兄都是这样子,只有温成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