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今天收拾好东西,明天早上八点集合,咱们就去春游咯!”中年班主任用她那低沉森然的声音说着本应该欢快的话题...班里的气氛像极了葬礼,同学们表情肃穆,毫无生气。
好在下课铃及时前来救场,班主任淡淡的扫视众人一眼,眼神中写满了“你们要敢给我找事你们就死定了”,或者“别玩得太疯记得还有作业”,然后收拾收拾讲台上的书本,并在桌子上用力磕了磕,踏着节拍走出了教室。
就在老师出门的那一瞬间,罗银便如同被抽走了脊柱般趴在桌子上。
死寂的教室逐渐恢复了活力,同学们或两两三三勾肩搭背的离开教室,或两三成群的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聊着明天春游的事情,青春活力一时间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内游荡。
但这和罗银没有丝毫关系。
罗银没有朋友,因为他冷静淡漠,因为他存在感低,因为他天生异常,因为他处处和氛围格格不入,因为他有着似乎与生俱来的卑微与怯懦。
最开始罗银和这群人也是可以一起聊聊的,但他始终融入不进任何一个团体,渐渐地他也就懒散了,无所谓了,也开始不再积极地去参加任何活动了,他变得淡漠了,也失去了对现实里一切事情的兴趣。
又因为罗银所在的这个班级,也并不是什么重点学校的重点班级,他本身也并不是什么尖子生特等生。所以包括班主任在内的老师们,也逐渐“忘记”了班上还有这么一号人,也没有任何帮助他重回班级大集体的想法和举动。
至于罗银的父母...呵,自打罗银记事以来,他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是的,他没有父母,但是每个月都会有来源不明的人给罗银送来现金,保证他自己衣食无忧。更搞事的是,罗银自打记事以来就没听说自己有过“监护人”这么个神奇的玩意儿,还是某次上网冲浪时被科普了才知道除了自己外的每个孩子都有监护人。
更让罗银意外的是他和别人在身体方面的差别,在小学的生理课上,他发现自己在第一性征方面和别的孩子都有着极大的区别,这区别尤其表现在生殖系统方面。说他是男生吧...他没有,说他是女生吧...他也没有。
不过因为头发短,罗银从小就被当成男生教育的,他自己也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男生来看的。
自此之后,罗银都不不想在学校上厕所,就算是必须要上厕所的时候,也都去那些门没坏掉的大号的地方,锁上门再上厕所,以免尴尬。
“咔嚓”
罗银打开家门,将钥匙揣进校服兜里,推门而入。
此时的罗银并不知道,明天,他的命运将会天翻地覆,当然,这是后话。
。。。。。。
次日,清晨,罗银背着登山包坐在大巴车最后一排看着窗外。高速公路的围栏快速的向后穿行仿佛是老式电影在缓缓播放,窗外群山连绵,如同一尊地龙伏在这里,清晨的雾霾仿若仙气弥漫,当真是如同到了仙境一般。远方的群山忽隐忽现,仿佛地龙爬起,穿梭于云间,颇为壮丽。
就这样,平淡的一路过去了,罗银一行人来到泰山脚下。
不知为何,罗银心里咯噔一声,他猛地抬头,视线穿过了大巴车前长长的队伍和陆陆续续下车的学生老师们,看到了那座巍峨的山——泰山巍然不动,仿佛罗银刚刚的悸动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