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肖朗气喘吁吁的赶到顾公馆。
荣叔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肖朗进门,扯开领带,随手将公文包交给荣叔,大跨步往楼上走。
一边走,一边抱怨道,“荣叔,有空你也说说他,再这样下去,我早晚得让他给折腾死。”
他家住什么地方他心里没点逼数么?!
半个小时,他能市中心赶到这,真得是托了不是早晚高峰的福!
肖朗熟门熟路去了顾行昱的书房,瞧见床上昏迷的小女孩,微微一怔。
神色中显露出几许复杂与疑惑。
一个素昧相识的小女孩,何以能让有洁癖的顾行昱放在自己的床上?
自从叶筠珊死后,顾行昱性情大变,不知道是跟自己较劲还是真的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就说这个床单吧,用了三年了。接缝的地方都磨得发白了,怎么说就是不换。
而且也不让别人碰,每次都是他自己用手洗。
从不假他人之手。
堂堂一个上市集团的大总裁,蹲在卫生间吭哧吭哧洗床单的样子,能想象的到么!
因为叶筠珊死之前的一天在这张床上午睡过。
还有衣柜里的那几件衬衫也是,这几年从来都没换过新的。
还是一样,堂堂上市公司的大总裁蹲在卫生间吭哧吭哧手洗。
无外乎别的,叶筠珊买的。
还有他的这间卧室,就连不久前已经跟他订婚的安姿都没进来过。
原因也是因为叶筠珊。
叶筠珊死了三年,他缅怀了三年。
可是这样的对安姿公平么?
安姿那么好的女人,温柔体贴懂事,从来不计较他心里装着别人女人。一直陪在他身边。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哪个能做到完全的心无芥蒂?
既然自己当年做出了选择,那现在扮演的这么深情又给谁看?
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能好过一些吗?
作为他的发小,这些话,肖朗很想问问他,但却不忍心戳破他给自己营造出来的假象。
只能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什么。
“你来了,快看看她怎么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敛去心头复杂的情绪,肖朗恢复一贯的样子,走过去,扒开诺诺的眼底,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小姑娘才多大,怎么贫血贫的这么厉害?
伸出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嗯,脉搏也比同龄孩子虚弱很多。
肖朗神色渐渐凝重,站直身体,立在床边,从上往下,低头看着顾行昱,“无缘无故晕倒的情况有很多种,在没有进步一检查的情况下我不好下结论,我建议还是把她送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小姑娘贫血很厉害,不太正常。”
“不用了,叔叔。”长睫闪动,诺诺缓缓的睁开眼,透出一抹虚弱的笑。“诺诺得了白血病,妈妈就是出来给诺诺找骨髓的。诺诺想妈妈,害怕睡着了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妈妈了。”
白血病!
肖朗跟顾行昱对望一眼,神色凝重。
“阿昱,她的情况必须要住院。”肖朗道。
“嗯,”顾行昱点点头,看着那张肖似叶筠珊的精致小脸,乌黑的眸子里不觉溢出温情,抬起手,轻轻拨开她挡住眼睛的刘海。
“你放心,有叔叔在,不会不让你见不到妈妈的。”
“真的吗?”
“真的,叔叔跟你保证。”
“谢谢叔叔,你真是个好人,等我妈妈来接我的时候,我让我妈妈给你做她最拿手的红烧鲤鱼,我妈妈做的超级好吃。”
“好,你帮叔叔看看,你妈妈是长这个样子吗?叔叔知道了你妈妈的模样好帮你找她。”
说着顾行昱身体前倾,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