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表情安详的躺在病床上，看样子已经睡着了。我在玻璃这边一遍遍摸着玻璃映照出来她的脸，眼泪一颗颗往下砸，“奶奶，我爱您！”

我在巧兮病房旁那条楼梯口坐了很长时间，忽然下了暴雨，我被淋成落汤鸡。

和电影里失魂落魄走在大街上的人一样，我穿过五个街区，收获无助次街上人看傻子的眼神儿，回到职介所。

经理发话不让门童放我进去，任凭我怎么说，门童都不肯放行。

晚上经理笑逐颜开的送那几个大老板出来，看到我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皱眉，毫不留情转身要走。

我死死抓住他裤脚，求他让我进去。

“你还是走吧，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你也别有什么想进来的念头，门儿都没有！”

“求求您经理，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就最后一次，我得赚医疗费给家里人，不然她们会被赶出医院的，求求您行行好，求求您经理。”

经理顿住，特别真诚的看着我说：“陈安，真不是我不帮你。我也养活这么多员工，你替他们想想，她们丢了工作也是老小无依，你忍心看他们跟着你一起倒霉？”

我发誓，我肯定不会再闯祸了。

“算了吧，你每次都这样说，我的酒吧每次都被人砸的稀里哗啦。您还是另谋高就！”

经理扒开我手，大步走近酒吧，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抱着身子冻得哆嗦，心比身体更凉。

失去这个能让我快速来钱的老板，对我来说就是死路一条。

我没办法，只能腆着脸缠着经理，直到他同意为止。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离开“职介所”，一直守在门口，经理每次出来我都抱着他腿求他，后来经理索性不敢出来。

托尼悄悄流出来塞给我一块压缩饼干，我没要，托尼气的骂我就是头倔驴，说我要是想撞南墙，别人说破大天也没用。

托尼说，由着我犟，他要是再管我，他是我孙子！

第三天凌晨，雨总算是停了，我没撑住，晕倒在门口。

迷迷糊糊中听到现场一阵骚乱，还听到经理的声音，他说他服了，当年跟流氓争地盘斗斧子的时候血流满地连眼都没眨一下，这下总算是败给我这黄毛丫头了。

我醒来的时候，托尼一脸想弄死我的表情瞪我两眼，但喂我汤的动作特别轻柔。

“给，不是想捞外快么，给，去捞。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他把最后一勺汤塞进我嘴里，扔下汤匙，塞给我一纸条。

上面写的是一串地址，看样子应该是远郊。

“这是？”

托尼紧张看一眼门口。给我使个眼色，示意我别说话。

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在保镖进来之前，离开。

明白了，这本来是场子分配给托尼的工作。他实在看不了我那要死要活的劲儿，把这次机会让给了我。

我在心里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我挣了钱，安排妥当奶奶和陈巧兮，我一定会找个相对于体面的工作，报答托尼。

保镖跟我说了经理的意思，让我赶快离开这里。

我攥紧那张纸条，按照上面的时间，用口袋里仅剩的钱做了个发型妆容，半个小时之后到达那里。

远郊的一个别墅里面。四周荒无人烟。

我进来的时候，甚至还看到几个坟包，在这个黄昏中，那个高耸的坟包着实会让人害怕。

把纸条交给看守别墅的人，才能进入。

黄铜大门迅速关闭发出一个类似于“嗡”的敲击水缸的声音，吓得我腿脚发软。

二楼传来嬉笑声，还有一阵水声。

“走上去，右拐！”

保镖的声音很冷，我打了个寒颤，其实有点打退堂鼓，但我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上楼梯。

女人娇嗔的笑声和男人敲击水面的噗通声。

加上眼前的这一幕。让我彻底有了逃跑的欲望。

在巨大落地窗前，是巨大的泳池，里面穿着泳装的男男女女塞满池子。

水溅在我脚面，恶心的我退后几步掉头想跑。

却一双粗糙的大手捉住脚腕儿。

重心不稳，栽倒到泳池里，耳朵嘴巴里灌的全是水。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一双大手拼命往池子里按。

我就像个被人按下水的龙虾，脊椎弯曲泡在水里，手脚并用反抗。

“小妮子，来都来了，这还能后悔？”

一阵邪佞的笑声从头顶钻进我耳朵里，使我瞬间清晰。

那个硕大的脑袋竖着几根头发，被水沾湿在额头上。冲我笑的时候，满脸的褶子堆在一起，口水流到我脖子上。

我挣扎要推开他，发现在水里，我压根儿用不上力气。

我眼看着他的手向我胸口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