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车上,气愤紧绷又静寂,仿佛都在等谁先开口,谁先捅破他们之间的那层即将撕毁的窗户纸。
不过六点半,已是车水马龙,到了一个公园门口处,红灯较长,叶怀周停了车,时鹿的余光看到了他落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是一双在职场高谈阔论的成熟男人的手,是她很喜欢的手。
但昨晚听到的那一幕还在脑海里,不知这双手在柏菲又点燃了怎样的火花。
光这么想,她就红了眼眶,窒息感恍然而来,她爱这个男人,所以也不顾一切的嫁给了他。
她如被一根绳子捆在了刀尖上,默默承受着被双刃折磨的痛苦,如果没有前天晚上那一夜荒唐该有多好。
叶怀周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显然在隐忍。
他一侧头,看到了时鹿身上的衣服,还有露出来的白皙膝盖,他的脸开始铁青,终究是无法忍耐,咬着牙问:“你和他多久了?”
时鹿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暴戾,她低声回:“你和她又多久了?”
“我和谁?”
时鹿:“你少装蒜!”
绿灯,叶怀周往前开,停靠在路边,挂P档,拉手刹。
转身看着他,清晨的光有几分昏沉,照亮了他鬓角处的狂烈跳动的筋脉,“鹿鹿是我对你的称呼,他凭什么喊!他的床又凭什么给你睡!你连续两晚都不在家,莫非都是和他在一起?被我抓到,你还想倒打一耙?”
在时鹿心里紧绷的这跟弦也开始了岌岌可危,她握紧了拳头,声音嘶哑:“谁倒打一耙,我和苏妄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少不要脸,你把她带到家里,跟她在书房做那种事,我看到了你还要狡辩,你......”
她死死咬着嘴巴,痛彻心扉,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转,她就是不想让它掉下来!
叶怀周浓眉一皱,还是在暴怒之余抽了纸巾给她,同时道:“谁在书房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你到底在说什么!”
时鹿不接纸巾,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否认!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叶怀周的。
手机自动连接车载蓝牙,时鹿看到了导航仪上显示来电是柏菲。
时鹿以为叶怀周会看在她在车里的情况下、不接这个电话,但是他接了。
他忍耐着情绪:“喂。”
柏菲的声音传到了车里,“我听说你在到处找鹿鹿,她在我这儿,你别找了,一直在我家睡觉呢,她哪儿认识什么新朋友,有也都是同事。”
时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柏菲这个时候打这通电话来是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的去看叶怀周,果然,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摁断手机,那双眼睛像是被大风吹过了一样,猩红猩红:“你敢说你和你同事没有什么,如果光明正大,柏菲会帮你撒谎?!”
时鹿的一滴豆大的眼泪挂在了眼眶,她忘了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万万没想到......柏菲这通电话,间接性的帮她证实了她和同事之间又某种不正当的关系。
叶怀周的眸光像充了血一般,她抓着时鹿的衣服,牙关紧咬:“你怎么好意思反过来指责我,你怎么好意思对我卖委屈哭泣!你还堂而皇之的穿着他买给你的衣服,时鹿,你......”
说话时,手下意识的想去撕掉她这碍眼的服装,然而一拉扯就看到了她脖子上、肩头、锁骨下两寸之地留下来的吻痕。
时鹿倒抽一口气,她把衣服抓回来,叶怀周的大手再次探来,方才惊鸿一瞥没有看清。
但时鹿死死的抓着衣服,她不能给他看,不能!
就像这是最后一块遮羞布,是她可以指责他出轨的唯一遮挡物,她用尽了力量去反抗!
下一瞬,脖子忽然被掐,他的手掌滚烫如烧红的铁钳,大动脉乃至整个筋脉乍然一疼,她条件反射的力道一松,衣服被叶怀周夺了去。
他看到了......
终究还是看到了身前那错落的痕迹。
她眼前一黑,只觉得天塌地陷。
叶怀周从她身前抬头,他震惊、错愕、撕裂、继而震怒,似一头凶禽猛兽!
啪!
一巴掌打过来,时鹿的脸被打的偏向了一旁,耳根子嗡嗡嗡的响,犹如昨晚的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