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大早,刘教授又出去了,我还是照常洗衣服。
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都已经开始习惯了,这钱可真好赚。
我正在阳台上晾衣服,外面忽然刮过来了一阵大风,把一件长袍给吹掉了,正好落在了小区院子的灌木上。
刘教授每天让我洗衣服,这长袍他肯定宝贝得厉害,这可使不得。
现在他不在家,我偷偷地下去把衣服取回来,应该没事吧?
他每天回来的那么晚,肯定不会发现我的。
我心里这么想着,就偷偷地跑到了门口,然后悄悄地溜了出去。
我正要弯下腰去捡起那件长袍,不经意抬头一看,别墅一楼一扇窗户的窗帘被撩开了……
是刘教授!!!
那张脸惨白得吓人,他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浑身的汗毛一下子全部都竖了起来。
“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恐惧,连地上的长袍也顾不上了,慌不择路地跑,朝着阳光的方向跑。
好像只要站在阳光下,我就能安全了。
嘭的一声,我跑得太匆忙,撞到了什么,一下子摔倒在地,屁股摔得生疼。
“诶呦,撞死我了,谁啊……嗯?你不是刘教授家前两天新雇的那个保姆吗?怎么你也不干了?”
一个粗犷的大妈声音抱怨了一句,我睁开双眼,看到阳光下站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手里提着许多蔬菜。
我还惊魂未定,赶紧转头朝着那扇窗户看了过去,却似乎什么都没有。
刘教授也没有出来。
难道是我闷在屋子里太久,出现幻觉了?
不过那别墅里也确实阴冷,现在我站在阳光下,浑身都舒服了。
我朝着大妈歉意一笑,说了声对不起。
她说了一声让我当心,就要离开,我忙拉住她。
“大姐,我每天在这大别墅里都快闷死了,想找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你能陪我聊聊天吗?”
她打量了我两眼,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淡淡的怜悯,或许是我看错了?
良久,她淡淡地回了我一句:
“你们刘教授不让你们出门吧,等明天他出门了,我去给你买个手机。”
说完就提着菜篮子走了。
大姐是个热心肠的人啊。
我心里一下子乐了,刚才的惊魂未定也好了许多。
又走到灌木丛跟前,拿起那件长袍。
我偷偷地朝着那个窗户看了一眼,刚才是我出现幻觉了?
嗯?!!
怎么好像有只眼睛!!!
我一下子又惊了一跳,赶紧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去,好像又什么都没有了。
看来真的是我太紧张了,这些天把自己闷在屋子里闷坏了,以后得常找人聊聊天了。
回到屋子里,我继续洗我的衣服,没有任何人走出来。
渐渐的,我也放松了下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刘教授打开门回来了,一脸的风尘仆仆,和我一起吃了晚餐就睡觉去了。
看来果真是我眼花了,刘教授一整天都没在家。
我心里又放松了不少。
第二天,刘教授出了门。
那天遇上的大姐就在窗外朝我招手,她手里拿着一部手机。
我欢喜地从她手里接过,跑回自己的卧室里,跟大姐拉家常。
农村里出来的,总喜欢聊点家长里短的。
说了几句我的家乡事,大妈对我也有了好感,说我是个不错的小后生,要我一个人当心点。
我也觉得她可真是个善良的人,她说大家都叫她王姐,我也这么称呼她,让她叫我小何。
两人的关系瞬间拉近了不少。
“小何啊,你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后生,怎么就找上这么个工作,听王姐的话,要不出去转转别的工作吧?”
聊了一些没用的闲话之后,王姐突然让我辞职,我不明白。
难道男孩子干保姆有什么不光彩的吗?
“王姐,这里工资好高的,而且我每天基本不用干什么活。”
王姐似乎有些生气:
“你个小后生,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白给你, 你不想想他是为了什么?当心丢了自己的小命!”
王姐说得苦口婆心,煞有其事,把我说得心里发毛。
我想起昨天的事,问她:
“王姐,昨天您见我第一眼,问我是不是也要辞职不干,难道这里经常会招来新的保姆吗?”
王姐答道:
“何止是招啊,隔三差五就会招一个新的来,而且是只招男保姆,但是没过多久,那些小后生就都走了,一个个脸色难看得厉害,听人们说,这些保姆走了之后下场都不怎么好。”
王姐说得玄乎,但她毕竟是本地人,总比我知道的多,我心里有些慌了。
我追问道:
“那刘教授究竟是个什么人,他是个杀手吗?”
王姐沉默了一会,电话里满是滋啦滋啦的电子音,我等得都感觉有点尿急了。
“他是后来搬来这里的,我也是听说,这人好像已经快九十岁了。”
我一惊,他明明看上去满头的黑发油亮油亮的,也就四十岁的样子,怎么这么大年纪?!
我们又闲聊了两句,我感觉气氛太过诡异,不想多说了。
王姐嘱咐了我几句小心之后,挂断了电话。
大概是被她说得有点发怵,我尿急得厉害,赶紧跑到厕所跟前解决一下三急。
咔哒!
门锁着!
我抓着门把手的手顿时收了回来。
怎,怎么回事?
家里只有这一个卫生间,早上我还用过的,怎么就反锁上了?
刘教授回来了?我没听到啊,如果他回来了,那是不是已经听见我和王姐的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