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他正欲将排练好的台词说出口,被安然一个巴掌堵了回去。
“有什么话到皇上跟前再说!”
众贵女都被这狠狠的一巴掌吓得花容失色,玉面罗刹果然名不虚传!
御花园的凉亭内,天元帝元灏正在和一白衣男子对弈,周围观战的官员不少。她们一群人一出现,御花园内立即热闹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皇上,臣女抓住一名刺客,还请皇上发落!”安然冲着那明黄的身影利落地跪了下去,先给这件事定了个性。
元灏执子的手一顿,微微偏头:“哦?刺客?何人如此大胆敢进宫行刺?”
“皇上,审问刺客要紧,这棋就先不下了吧。”白衣男子温和一笑,率先站了起来。
“可惜了,容侯爷难得进宫一趟。”
元灏慢腾腾地转过身,安然这才看清两人的样貌。
这原主的眼光不怎么样嘛!皇帝虽说长得也算俊美,但是和身边那个容侯爷相比就是鱼目和珍珠的区别了。
虽然只简单地穿着一身白衣,但是气势丝毫不输给一身龙袍的元灏,负手往那一站,整个有种说不出的清冷气质,偏偏样貌又极盛,嘴角即便只有一抹浅笑,都足以让人沉沦,安然忍不住多看了容侯爷几眼。
这愣神的功夫,赵灵儿已然跪在了安然身边:“都是灵儿的不是,打扰了皇上下棋的雅兴。”
“说罢,怎么回事。”元灏抿了一口茶问道。
安然观察元灏的脸色,一副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样子,就算要在人前撇清关系也不至于这么冷漠吧?连她受伤了都没看出来,真不知道原主怎么想的,居然会对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死心塌地,她内心哀叹了一声。
“回禀皇上,灵儿见安姐姐去厢房更衣久久未归,心生担忧,便和几位姐妹前去寻人,谁知道竟然看见……看见安姐姐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且这名男子衣衫凌乱神色慌张,安姐姐却一口咬定他是刺客,就拉着人到这里来了。”
赵灵儿说的绘声绘色,惹人无限遐想。
安然还未开口辩解,那男子急忙开口道:“是安然郡主约在下去厢房的,我们早就私定了终身,还请皇上成全!”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几个白胡子老头对着安然指指点点,愤愤然地说她不知廉耻。
“郡主竟然这般胆大,敢私定终身?”
“他们将军府没有长辈,没人教导礼义廉耻,作出这等事也不奇怪。”
“对啊,我听说她带兵在北川打仗的时候,都是和那些兵士同吃同住呢!一个姑娘家……”
……
原主你看看你拼命守护的这些人、这个国家都是怎么对你的!安然不禁心寒,脸色冷了下来。
“我看安郡主不似这般不知分寸之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同于众人的诋毁,这清冷不带感情的一句话却如春风般吹进安然的心里,令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她抬头看去,替她说话的正是那位容侯爷,他为何要替自己说话?安然有些诧异,但是这会儿不便动用扳指查询此人的资料,待解决的这里的事情,回去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他的背景和未来走向。
容侯爷这样平时不问世事、神仙般的人物,向来不站队的,居然会帮这个玉面罗刹说话,女人们看向安然的眼里充满了嫉妒。
“不是误会不是误会,我是张尚书家的次子张青,不是什么刺客,更不会说谎的!”张青摆手辩解道。
“逆子!怎么是你!”元灏身后走出来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正是张尚书,用手指着张青气的浑身发抖,倒不像是串通好的。
这么说张尚书并不知情,这是张青自己的主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安然按兵不动,继续观察事态的发展。
“张青是谁?张尚书府何时有个次子了?”
“是庶出的,上不得台面。”
“哦,难怪。”
“安郡主眼光也太差了吧。”
这番议论让安然想明白了这个张青的动机,多半是因为身份低微而受人蛊惑,企图污蔑自己和自己攀上关系,成功了,可以娶个郡主,无限风光,失败了,他背后之人肯定也会许给他不少好处!
这圈套设计的好哇!安然都忍不住拍手称赞这幕后之人了,她不动声色地看了元灏和赵灵儿一眼,这两人应该就是主谋吧!
元灏盯着她,眼里似乎有愤怒有失望,要是原主在这里,只怕早就羞愧不安、无地自容了,可惜,她不是原主!
“本郡主并不认识你!如果你不是刺客,我手臂上的伤如何解释?如果是我约你前来,你可有什么证据?我是如何约得你?我们又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私定的终身?”安然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众人都愣了一下,一般女子碰到这种事只怕早就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了,她竟然这般冷静!
“这……这……”张青擦擦额头的汗,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赵灵儿一眼,这个小动作被安然捕捉到了,果然自己猜得没错,这个好表妹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
赵灵儿瞪了他一眼:“你若拿不出证据,就是平白无故污了郡主的名声,即便有张尚书护着你,也难逃死罪!”
这话既是提醒又是威胁。
张青浑身一抖,不敢去看张尚书,哆嗦着说道:“我没有撒谎,的确是安郡主派人约我前来见面的,她的伤,她的伤是我们方才我们在厢房耳鬓厮磨时不小心划到的!”
众人看向安然的眼神变得鄙夷,在皇宫私会情郎就算了,还迫不及待地委身亲热?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安然有些头疼,泼皮耍起赖来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
“安然郡主,你还有什么话说?”元灏看着她一脸痛心的样子,赵灵儿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臣女还是那句话,凡事都讲究证据,我刚班师回朝不久,对京中的人事都不熟悉,不认识什么张尚书家的公子,更不可能和他私定终身。”
安然倔强地看着元灏,明媚的眼眸里一片坦荡,容景叹了口气,这般刚正有性格的女子不适合在黑暗的宫闱勾心斗角,可惜了,爱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