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
越离踏上前一步刚低沉唤了一声,一道身影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师妹!师妹你没事吧?”
见林溪并没有吃亏的样子,任明超暗松了一口气,将林溪护在身后,回转身对上浑身散发出强烈压迫感的男人,有些意外地叫了出来:
“越离,怎么是你?”
先前林溪无意中重拨出了他的电话,他接通后明明白白地听到了越怀瑾那些无耻的话,他还以为这个男人是越怀瑾——
越离的脸色蓦地冷了下来。
明明他才是林溪的丈夫,任明超却将林溪护在身后不说,居然还问出“怎么是你”!
想到两人在北都医科大学习期间,拜在一个导师手下学习,本来就是师兄师妹的关系,现在看这情形,这两人多半也是交往密切……
“任明超,这里是我家!”眼中涌出一片阴霾,越离直接拨开任明超,一手将看到任明超后就愣在原地的林溪抓了过来,“林溪,过来!”
“啊!”林溪手腕跟被铁钳钳住了似的,痛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我!”
不是痛极了,师妹不会这么喊出来……任明超脑子一热,冲上前一拳抡了过去:“你快放开师妹!”
越离随手就握住了任明超的拳头,抓着林溪的那只手往背后一拽。
林溪跟着一个踉跄,鼻子直接撞到了越离铁板一样的背肌上,立即酸得眼泪涟涟。
身为丈夫却对妻子毫无怜惜,难道是把刚才越怀瑾的事怪罪在林溪身上?
任明超顿时更加着急,用力打出了另一拳:
“越离,为难女人算什么大男人,有本事冲着我来!”
他的妻子,却有另外一个男人为她拼命,还是跟他这个正儿八经的丈夫来拼命——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才是什么打散鸳鸯的恶霸呢!
越离气笑出声,抬手随意一挥,就将任明超狠狠掀翻在地:“任明超,我警告你——”
抓着林溪的那只手腕突地一痛,越离愕然回头,不敢置信地盯住正死死咬着自己手腕的林溪,“你……”
心里正有些七上八下的江采晴立即一脸悲愤地嘶声大喊了出来:“奸夫淫妇!
老大,这女人背着我们不知道给你头上戴了多少绿帽子!
她就是被我发现了马脚,才……”
越离对江采晴的话充耳不闻,一双眼只死死盯着林溪,眸底黑得骇人,一字一句问了出来:
“为了他,你咬我?”
林溪松开嘴,反手抹掉还残留在唇边的血迹,眼底仿佛有火焰在疯狂燃烧:“放手!”
就在任明超冲进来以后,林溪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
眼前的一切,绝对不是她临死前的幻觉!
身体所感觉到的这些痛感,空气中还没有散去的消毒液呛鼻的味道……
无一不是异乎寻常得真实!
现在客厅里铺的那块地毯,不是她纵火时越家换的那块名贵波斯蓝,而是普通的厚羊毛毯。
她记得,在越家突然跻身成为帝国南都的二流豪门之前,居住在安海市还没有搬迁的时候,一直用的都是这种普通的厚羊毛毯。
而这里,也并不是越家后来在南都买的别墅,这是越家在安海市的房子。
地毯还没有换,越家还没有搬……
也就是说,现在——
她的阿泽和小昭现在应该还是好好的!
阿泽!小昭!
她现在就要见到她的孩子!
“越离你放手啊!”
林溪如同暴躁的母兽一般,凶狠地盯着越离,眼中仿佛翻滚着想直接咬断他咽喉的冲动。
小溪,到底出了什么事……越离心口一颤,缓缓松开了一直钳着她的手。
一得到自由,林溪就跟疯了一样,调头就往二楼跑。
“小溪?!”
越离抬脚就想追上去,却被突然闯进来的一名魁梧男子焦灼唤住了:“老大,没时间了,我们快来不及了!”
越离身形一顿,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林溪的背影,最终还是转身跟着来人飞奔离去。
林溪对越离的那声呼唤充耳不闻,一口气冲到了曾经熟悉的房间前,紧紧握住了门把手。
想转动把手推开门的刹那,林溪的手又突然僵住了,片刻后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现在应该是两个孩子的午睡时间,可如果、如果她推开门后,没有阿泽和小昭……
林溪死死咬住了唇,颤抖地伸出手重新搭上门把手——
门缓缓被打开。
不是林溪推开的,而是被人从里面拉开。
门后露出了两张稚嫩的小脸,两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还残存着一丝睡意,关切又担忧地看了过来:
“妈妈……”
林溪腿一软,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眼前瞬间一片模糊:“阿泽!小昭!”
白糯米团子似的小姑娘举着手,心疼地摸了摸林溪那侧被打得红肿的脸颊,鼓起小嘴轻轻呼气:
“妈妈不痛,小昭给妈妈呼呼就不痛了。”
小男孩也抱住了林溪的脖子,小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努力学着大人的姿态安慰:
“妈妈别伤心,妈妈也是阿泽的宝贝。妈妈要是伤心了,阿泽也会伤心的……”
温热的触感,明明白白地传了过来。
林溪一把紧紧抱住两个孩子,贪婪地感受着拥抱入怀的真实感和满足感,无法压抑地号啕大哭起来。
活的,她的阿泽和小昭还活着!
她的至宝,失而复得!
她重生了!重生回了她的阿泽和小昭还活着的时候,一切都还能挽回,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林溪一哭,两个孩子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我们、我们都听到了,奶奶、奶奶是坏人,她老是骂、嗝、骂妈妈,今天还打、打妈妈了……”
越昭扁着小嘴哭得打了嗝,还不忘记蹶着嘴继续给林溪呼呼,
“小昭、嗝、多给妈妈呼呼,嗝、多呼呼就不痛了……”
缓步跟上楼的任明超怜惜地看着林溪母子仨抱头痛哭的模样,眼眶微红,默默又退回了楼下,盯着越离刚才离开的方向,心底蓦地燃起了一股怒气。
如果不是林溪固执,非要履行她爷爷当年的遗愿,说不定……
越离……也就是占了跟林溪有婚约的强!
可是那个莽夫,随手摘了林溪这朵校花后,就拍屁股一走四五年,把林溪扔在家里守活寡不说,对她娘儿仨还根本毫无顾惜——
这样的男人,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