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桩买卖,琳琅顺着父亲的意思,把自己给卖了。
也好,一举多得。
七月二十九日,琳琅早上八点三十在家里等程嘉善,今天他们要去婚姻登记处。
也算是尊重对方,她听奶奶的话,穿了一身大红色的短袖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化了淡妆,整个人看起来干净且精神。
八点四十,程嘉善到了顾家。
琳琅在下楼的时候,被顾飞扬拦了个正着——
其实琳琅从来不知道,顾飞扬和她母亲这副拿腔作势的嘴脸是谁惯出来的,按道理,她们永远都没有资格在琳琅面前理直气壮。
眼下,顾飞扬双臂环胸,一身波西米亚长裙,波浪长发披在肩上,她那么漂亮,就那样靠在楼梯的扶手上,抬高了下巴瞅着琳琅。
她这是在冷傲什么?
“哟,去登记了呀?走这么急干什么,人在楼下等你,又不会跑了?你还怕到嘴的肥鸭子飞了不成?”
飞扬言语讽刺,话语间摆明了在嘲笑琳琅,琳琅也懒得理她,不让他人久等是一种礼貌,程嘉善已经在楼下坐了好几分钟了。
她腔都没开,示意飞扬让让,飞扬偏不让,一米七几的个子挡在她面前,像一道墙,“琳琅,你说你的命怎么这么好?没了纪希,倒来了个程嘉善,你是注定了要嫁入豪门,这就是所谓的天意?”
她的话太多了,琳琅听着,心里生了厌。
琳琅这姑娘,看似斯文,看似不争不抢,但她骨子里带着几分强硬的姿态,使得她不是那么好对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她转身看着飞扬,淡淡的开口,“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要嫁豪门?难道我自己不是豪门?难道我不是顾家名正言顺的长女?”
飞扬冷笑,“长女?琳琅,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姐姐?”
琳琅也笑,她摇了摇头,“我肯叫你姐姐,那是因为我妈临终前对我说过,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不是我忘了,而是你忘了,我妈才是我们父亲的结发妻子,至于你母亲,她是什么身份你需要我来提醒一下你吗?”
“你!”
飞扬气得跺脚,琳琅却没那么多时间跟她在这儿磨嘴皮子,她说了一句“麻烦你让一下”就这么错开她疾步下楼去了。
楼下,琳琅的奶奶白氏正在和程嘉善话家常。
琳琅下楼的时候,程嘉善正在和老人家讲他们家兄妹四人的故事,不知道是不是真那么有趣,奶奶笑得一脸灿烂。
看样子,他倒是挺会哄老人开心。
“我来了。”
琳琅走到程嘉善坐的那个沙发后面,男人脸上还挂着笑意,转头看见琳琅时,笑意僵了一下——大概是琳琅白里透红的肌肤被这身红裙子衬得更美了,他被惊艳到。
只两秒,他反应过来,起身对老人家说,“奶奶,我和琳琅得先去办正事,主要是下午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