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工程师打开门,将两人放出。
天宁着急忙慌去找安安,看白助理不紧不慢带孩子正在门口浇花玩水。
她赶紧走去抱住孩子:“宝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霑已穿戴整齐,从楼梯上下来。
他抬手示意白助理走过去,然后悄悄问:“顾文洲呢?”
“昨天晚上就被我打发走了。”
白助理说起昨晚,天宁调酒之后,孟薇鬼鬼祟祟一直在二楼晃悠,怕出什么事,所以他自作主张把人赶了出去。
“总裁放心,顾文洲一直没清醒,那孟薇不敢出去大肆宣扬。”白助理又补一句,“安安也睡得很好。”
不愧是顾总手下最得力的人,白助理做事非常妥帖。
顾霑公司还有事。
他走过去摸摸安安的头,望着天宁:“午餐时间我回来接你,到时一起去见陆宇。”
果然,天亮两人一下就变回原来的社交距离,天宁居然有几分小失望。
她点点头,目送顾霑上车。
白助理小声对天宁落下一句:“总裁其实不想去公司,天宁小姐你懂的吧?”
磨磨蹭蹭的白助理很快被顾霑催促,天宁望着离开的车子,不自觉笑了笑:“谁会想上班啊。”
园丁很多,隔三差五来精心照料玫瑰花藤。
安安看人多热闹,到处蹿来蹿去,很是快乐。
天宁接过仆从给孩子准备的牛奶,追了上去:“安安,先把牛奶喝了。”
追孩子不容易,拐弯还被绊一下,幸好她平衡力不错,站稳脚跟。
定睛一看,地上躺着绊了自己的,居然是顾文洲。
“大胆,谁踢本少爷一脚!”
这家伙居然是在花园里过夜的,昨晚孟薇计谋不成,看他不顺眼,于是把人扔在了这里。
顾文洲迷迷糊糊,天宁顺势真踢他一脚,这家伙陷害自己,又败坏天家雾纱产业,踢多少下都不为过。
“又是你!”
顾文洲清醒过来,指着假装若无其事的天宁,“自打你回来,老子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她才回来一天。
顾文洲张口就来,显示不满:“天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要做什么,顾文洲不会不清楚。
“我听说家里的雾纱基地,全被你卖了地,孟薇这么巴结你这顾家继承人,宁可忘恩负义把养育她的天家献祭。”
当真自私透顶。
天宁最心疼的不是钱,是雾纱这好容易才被天父保护下来的的传统文化。
家里出了个没底蕴的人,亏空的是心。
听天宁是冲着雾纱回来的,顾文洲很是不屑:“就你们家那点破布,当个宝贝似的供着,挣钱还不如我顾家一根头发丝。”
顾文洲瞧不起天家。
天宁不甘示弱,果断将书中牛奶泼到他脸上:
“是,顾家挣钱厉害。
但那是你挣的?你小叔才是撑起顾家家业的那个人。
就像他说的,你顾文洲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她毫不拖泥带水,骂完就走。
这番重话一出。
顾文洲仿佛在天宁身上,看到了顾霑的影子,他赶紧摇了摇自己的空壳脑袋:“不可能,这泼妇怎么能跟小叔一样呢。”
恰逢安安跑来跑去,也跑到这里。
小家伙望着顾文洲,不由得退了两步,被立马抓住。
刚想哭,顾文洲就开始胡说八道:“你肯定是我儿子,叫爸爸,快叫爸爸给我听!”
安安不是哭泣包,眼见顾文洲不是要伤害自己,便就歪着脑袋问:“你不是爸爸,我见到的爸爸不是你。”
他不喜欢这个一身酒味的爸爸,也不喜欢会在花园里宿醉的爸爸,更不喜欢会凶妈妈的爸爸!
“你妈当年跟我结的婚,你说我是不是你爸爸?”顾文洲其实连小孩儿都搞不定,很快就被打脸。
安安问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妈妈。
顾文洲一时语塞,但还是犯老毛病,把一切错误推到天宁头上:“你妈背叛了我,所以我要扔了她!”
孩子年纪小,听不懂“背叛”两个字。
但“扔”字,一听就懂。
“你才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永远不会丢下妈妈。”安安推开顾文洲,很是嫌弃,赶紧回去找天宁。
听到顾文洲居然对孩子胡说八道,她二话不说,想去再骂前夫一顿,没想到庄园外头,出现一个久违的身影。
是天宁早些年搬家去了别城的好闺蜜,栗栗。
“我听说你在这儿,就想过来找你。”
栗栗早年也是富家女,如今好像落魄了,她身上穿的裙子居然开线。
她战战兢兢望着庄园里头,“但是我又不敢打扰,这里是顾家庄园,不是能随便叨扰的地方。”
顾文洲上下打量着栗栗,露出色眯眯的眼神。
美女的朋友也是美女。
这色鬼把栗栗看得浑身不适,天宁赶紧挡住好闺蜜,疑问顾文洲:“怎么,想让我叫人把你赶出去你才走?”
“你敢!”
顾文洲嘴上硬,还是不敢在顾霑的地盘发疯,他不爽天宁借小叔威风耀武扬威,“等安安亲子鉴定出来,我亲自把你丢出去!”
放完狠话,顾文洲悻悻而逃。
天宁上前拥抱栗栗,让她进里头说话。
客厅。
栗栗望着顾霑的家,感慨自己从前也有过千金生活:“那时我家跟这里差不多,现在却已经不敢想。”
才知道,栗栗家三年前败落。
她父母破产过后跳楼,留下栗栗独自回到海城,现在靠着东街一家小手工店生存。
“东街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听说很快要被陆总买去做酒吧街,我也是心情沮丧,才来找你散散心。”
栗栗的积蓄不多,离开东街,买不到合适的铺位。
她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我回国,是想把雾纱产业夺回来,再凭我留学学到的东西,将产业升级。”天宁有心让栗栗帮自己做事。
早年,栗栗家就是帮天家销售雾纱的最大合作商,如今也没有谁比她更合适这个位置的人。
栗栗激动地点头,不问薪资待遇,也不问什么时候开始。
她知道天宁在艺术界的实力和地位。
“你只管吩咐,我随时等着你。”
栗栗从庄园里出来,居然去了陆家。
衣品不好的陆羽然躺在沙发上吃葡萄,她抬眼来盯单人座上的陆宇一眼:
“栗栗最得文洲前妻信任,喏,谁都接近不了天宁,她却轻而易举就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