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这人看上去不过是个山野村姑,竟然能种出如此上乘的药材来吗?虽然这些不过都是些寻常草药,可药材本就分三六九等,同一味药的差距有时甚至比不同种之间的差距要大。
掌柜压抑住心中的惊愕,昂着下巴言道:“不过是些寻常药剂,我们本是不收的,但看在你个女流之辈也不容易,那我出十两,将你这一筐都收了。”
他眼中的算计,可没有逃过姜贝贝的眼睛。姜贝贝也不吭声,只是将草药往框内一丢,转头就要走。
“哎!你做什么!我都说要收了!”
“既然你打算欺负我是个没见识的乡下人,那我换一家卖便是,反正这城里的药铺多得很,不差你这一家。”
她状若可惜地摇摇头:“可惜我家里还藏了些七叶老参,看来是无缘了。”
老参!这淡然的语气把掌柜的唬得一愣,连忙走出柜台将人挽留了下来,压低声音言道:“价格可以再谈。”
姜贝贝抱臂:“三十两!”
这就有些太多了。想到那老参,掌柜的咬了咬牙:“最多十五!”
“十五也太少了。”姜贝贝摇摇头,“这样吧,算你二十两,以后我都卖给你们家。”
“成交!”掌柜喜滋滋地收起了草药,还不忘了亲自给她送到了门口,“下次一定啊!”
姜贝贝美滋滋地上了牛车,却发现宁羲丞并没有回来。
等了半晌,拎着米的男人才姗姗来迟。
一上车,他便丢给姜贝贝一个小纸包:“给你的。”
姜贝贝莫名其妙地打开,却发现是一包蜜三刀。
她瞥了一眼气定神闲的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唇。
倒还是个面冷心热的。
一回到家,姜贝贝就把银子偷偷塞在了布枕头的夹层里。
宁羲丞并没有询问她卖了多少钱,更没管她偷偷摸摸藏钱的样子。
洗漱过后,宁羲丞便照例拿起自己的被褥,准备去堂屋睡。
看着男人坚实的背影,姜贝贝杏眼微眨,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宁羲丞。”
宁羲丞脚步一顿,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姜贝贝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叫住他,只能窘迫地咬了咬薄唇,开口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买下我啊。”
宁羲丞面色平静无澜,坦言道:“只是看你可怜。”
没想到你还是个老好人哦!
姜贝贝撇撇嘴,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那你买回来养着什么也不做,不觉得亏了嘛!”
话一出口,姜贝贝就意识到了不对,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嘛!“不是,我……”
还未等解释的话出口,男人的脸就猛然贴了过来。
灼热的呼吸打在姜贝贝的面颊之上,弄得她的脸都烫了起来。
她缩了缩脖子,将大半张脸都藏在被子里面,头上却传来了男人的轻笑。
“你这是暗示我要做些什么吗?”
听着宁羲丞调笑的语气,姜贝贝只觉得自己的脸蛋都要爆炸了。
她一把将覆在身上的男人推开,将自己用被子裹成了卷饼,欲盖弥彰地吼道:“我要睡了!帮我吹下灯!”
宁羲丞望着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的姜贝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个小丫头当时一脸视死如归地找到他,要把自己卖了给母亲还债。本以为是个有骨气的,可每次却还是遵循什么“孝悌之道”,任由那些个人欺辱她,没什么意思。
如今这遭了一番大难,她倒是也想通了。
望着一双蜜色眸子机敏地转来转去的小女人,宁羲丞勾了勾唇,轻轻吹熄了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