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从抢救室出来，于默深急忙上前，“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于小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接下来还需要再观察几天。”

闻言，于默深一颗心总算落下。

紧接着，护士急匆匆从走廊另一头跑过来，“于先生，你太太流产了，大出血！”

“你说什么？”

流产，大出血，这几个字对于默深而言，不可谓不震惊，他一把掐住护士肩膀，墨眸中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

那个女人怀孕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要将他瞒在鼓里？难道又在耍什么心机？

“她人呢？”

于默深紧盯着护士问到，双手不知觉中加重了力道。

护士费劲挣脱于默深的钳制，赶忙回答：“已经送去妇产科手术室了，您赶紧去签字吧。”

闻言，于默深脸色一沉，随即拔腿狂奔。

妇产科手术室外。

当于默深瞧见走廊上蜿蜒的血迹时，脚步便逐渐变得迟缓，那一片片的鲜红，极为刺目，令他心底从未有过的忐忑。

医生快步迎上前，将一份手术同意书递给他，语气不是很好，“于先生，于太太大出血，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另外，因为她血型特殊，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闻，于默深呼吸一窒，胸口有一块地方狠狠揪紧。

孩子，没有了，他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那她呢？这么多血，会不会有事？

于默深心头发慌，他将那几张薄薄的纸拿在手里，却感觉异常沉重，那上面白纸黑字，一条比一条更为令人心惊，尤其是最后一条——

“切除子宫！”

看到那几个字，向来遇事波澜不惊的于默深，险些将眼珠子瞪出来。

医生动了动嘴唇，更加没好气的道：“对，这是最坏的打算，我们会尽量替她保住子宫，但是……”

“没有但是！”

于默深一口否决，眼神如刀，“保不住，你们全都要付出代价！”

医生闻言一怔，转而轻嗤了句，“这么紧张，早干什么去了？”又冷着脸催促：“你还是赶快签字吧！病人耽误不起，没有了子宫总比没命强！”

于默深正待发作，但一想到温晴那张苍白凄清的小脸，随即默然。

权衡再三，他还是在那份手术同意书签了字，苍劲的字迹力透纸背。

他签过许多重要文件合同，无不是行云流水气势非凡，唯有这一次，‘于默深’三个字，一笔一划都无比艰涩，期间像是有人拿手掐住他的心脏，疼得他握笔的手都微微颤抖……

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转身就走，刚迈出两步却又被人一把扯住。

她转脸正好对上于默深无比深沉的目光，不等她开口，对方便道：“一定要尽量保住她的子宫，除非万不得已。”

字字恳切，只因他猛然忆起结婚之初，温晴曾十分渴望孩子。

她那么渴望孩子，可他们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我们尽量，”医生神色复杂的道：“于先生，容我说句不该说的，你实在不该让她输血，她这么虚弱的身子，能怀孕太不容易了。”

医生感到惋惜，有的女人，注定红颜命薄。

闻言，于默深重重蹙眉。

不该？他跟她之间，太多不该，如何能说的清楚？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于默深站在原地，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