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死了可别来找我,你是被马踢死的......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穿着护工衣服的老妇人哆嗦着身子,正在给病床上已经断了气的女人整理衣物。
她一边忙活着,一边求神拜佛。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一个长相清纯的女人走了进来。
顾谨冷眼,轻蔑地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真死了?”
“医生已经下了死亡证明了。”
顾谨低眸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季家大小姐又怎样,还不是为了一个男人满盘皆输!死了正好,省得什么都要跟我抢!”
老妇人慌里慌张地正了身子站在一旁,冷汗外冒,大气不敢多喘一下,直咽口水。
顾谨笑着,眼底是快溢出来的得意,她的目光猛地锁定在女人手腕处露出来的手镯。
下一秒她猛地上前,大力要脱掉女人手上的镯子。
这镯子是傅家老夫人特意给孙媳妇定制的,是属于她的东西才对!
而这个女人,她根本不配!
顾谨表情狰狞,清纯的面容挂着近乎病态的表情。
以至于病床上的人睁眼的那刻,满目除了明晃晃的白色,就看见一个女人扯她手腕的镯子。
季冬雪猛地挣开顾谨的手,手镯顺势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几乎同一时刻,顾谨也顺着一股阴风被扇倒在地。
而原本应该死透的人,现在正怒视着她,嘴巴一张一合,“放肆,胆敢对本宫不轨!”
她乃蔺朝皇后,虽被夺了宠,但皇上不曾废后,她依旧尊为一国之后。
竟有人敢在她头上行窃,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不过,她没死吗?
她清楚得记得,在跟随皇上狩猎时,自己深受皇上宠爱的妹妹骑的马儿受惊,直冲着她狂奔来。
而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没死?
季冬雪摸了摸自己,没感受到一丝疼痛。
但是她浑身无力,胸腔似着火一般,倒像是中毒。
她静下来才看清眼前的事物,四周都是洁白的,空气飘着刺鼻的气味,很是难闻。
只是那窗子上镶嵌的透明宝石,很是稀奇,透过去竟能看到一座座比山还高的“大物”。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可是蓬莱仙境?外面一座座大物,可是用仙术造的?本宫的伤,可还有大碍?”
坐在地上的顾谨这才回神,半边脸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清楚感觉到伤口,一看手上还沾着几道血丝。
而另一旁的老妇人也回过神,她眼眸立马变得猩红,没有犹豫就往外面跑,叫声十分惊恐,“鬼啊,鬼......”
鬼?
她怎么可能是鬼?
这么美的地方,绝不会是阴曹地府。
“姑娘......”
季冬雪的目光落在顾谨身上,她跳下床就没走几步,眼前猛地发黑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片刻只见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闯进来,不由分说地拉住她往床上按。
“你们要作甚?放开本宫!”
只见其中一个白色衣服的男人,拿着奇怪的东西按在她的胸口。
倏然她的瞳孔急剧放大,大吼一声,“大胆,本宫是皇后,你竟敢做出这般轻薄之事。本宫定要砍了你的狗头!”
而“轻薄之人”并没有被任何侍卫押住,反倒是她被按得更结实。
“心跳各项都恢复正常了,真是奇迹,病人竟然活过来了。镇定剂一支,病人脑震荡出现了幻觉。”
季冬雪不明他们在说什么,满目惊恐和戒备。
片刻只觉得身侧被针扎了一下,身体便更提不上力气,眼前再次被一片黑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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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冬雪再有意识的时候,入目是洁白的屋顶,再者就是一女两男。
那女子正是先前被自己打倒在地上的人,现下正在一旁抹眼泪,嘴里说着,“都是我不好,害姐姐受这么严重的伤。”
作为在位多年的国后,她早就练出了一副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来后宫的女人是人是妖,是好是坏。
这个女人......绝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娇弱。
季冬雪微微蹙眉,头却疼得厉害,发出“嘶”的一声。
听到她的动静,迎上来的是两个男子。
为首的是刚刚“轻薄”她的白衣男人,“夫人,你可醒了。您要是再不醒,我们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傅爷交代了。”
另一个男人容貌俊美,面无表情透着冷漠,坐在四四方方的板凳上,两侧还装着两个车轮子。
不知他按了什么,板凳两侧的轮子滑动,竟然朝着她划过来。
季冬雪看呆了,根本没有在意白衣男的话,自顾自地问了一句,“这就是你们神仙的轿子吗?”
“姐姐,这是轮椅啊,你......”
季冬雪不明,挣扎着起身。可刚一用力,就头痛欲裂又躺了回去。
她微眯着双眼抱头,这会儿一帧帧画面尽数涌入她的脑海。
虽然零碎,但是画面多了便连起来了,不属于她的记忆这时一股脑全部纳了进去。
季冬雪头痛缓解,但是满脸是呆滞的表情。
她抬眸看向几个人开口问道:“现在可是蔺朝公元三百年,在位的可还是宗元皇帝?”
“现在是二零二一年,没有皇帝。”
傅寒辞开口接话,一双凤眼微微眯了一下,带着几分探寻之色。
不过季冬雪还沉浸在惊讶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打量。
她心头久久不能平静,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一觉醒来,她就成了异世的人?
她如何也不能想象,自己堂堂皇后竟然借尸还魂,还来到了一千多年之后的世界!
“怪哉怪......”
季冬雪仅是吐出半句话,便止了声音。
她到底是做了多年皇后的人,名门出身,遇到事情绝不能露出心慌。
尤其是这种环境,稍有不慎,她很可能被人当做异类。
季冬雪稍稍仰头,目光再次落在傅寒辞身上。
原主的记忆再度窜进脑海,尽管这样,她还是对这个男人感到陌生。
她察觉到男人投过来的目光,意识到自己盯着一个男人看,实属失礼。
最终,也只是支支吾吾地问了一句,“你,就是我的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