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性的疼痛,让花言言不受控制得狂飙眼泪,她张了张嘴,刚想开头,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娇软的声音。
“言妹妹在吗?母亲让我拿布匹与你瞧瞧!”
花言言一愣,就见门口转出一个少女,瓜子脸,柳叶眉,穿着一袭净蜜合色妆锦袄裙,裙摆摇着明黄色拈花流苏,正是宋姨娘之女,花语嫣。
来谁不好,偏偏是她,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花语嫣乃是花家长女,偏生是庶出,平白矮了花言言一头,她性子好强,事事争先,面上却作出极知书达理的样子,反倒花言言,嚣张跋扈,爱逞风头,又没什么心机,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花言言记得小说最后,花语嫣为着自己性命,主动帮闻岫煜残害花家满门。
“听闻妹妹被那野种冲撞,伤了脑子......”花语嫣拎着裙摆,踮着脚小心踩在地上。
她转进内间,一抬头,正瞧见,花言言坐在地上满眼是泪,闻岫煜歪靠在床边,喘着粗气,声息重的如斗牛一般。
她一时忍不住笑,忙拿袖子遮着,“怎么闹得这般狼狈?”
花言言懒得瞧她小人得志的德行,换过那阵剧痛,撑着地起身,把意识不清的闻岫煜又搬回了床上,小声警告他,“闹坏了身子,你以后还怎么向我报仇!”
昏迷但听得清声音的闻岫煜:......
“劳烦姐姐惦记,我已让素心去回话,谢姨娘好意,身子不爽,不去庙会。”花言言带着点笑意,客客气气地回绝。
花语嫣却盯着躺在床上的闻岫煜,嘴角勾着一抹嗤笑,“听闻妹妹特意向祖母求情,宽恕这野种的罪罚,还特为他请了大夫,熬了药,真是稀奇!”
“来时还与莲心玩笑,别是这一撞,伤了脑子,做事也有些,不着调了!”
她掩着嘴角,眼里满是讥笑,旁边丫鬟听着,也跟着凑趣,几乎是明着骂花言言脑子不好。
花言言起身重新绞了张帕子,敷在闻岫煜额头上,良久方笑了,“我虽不信命,有时却也深谢老天恩赐,教我这事事不成,性子娇蛮,现今还撞坏脑子的人,偏成了花家嫡女,按着头让我继承万贯家财,怎么推脱都不成,这命运可真是作弄人!”
“姐姐,你说是不是?”
眼见着花语嫣脸色迅速变青,花言言转头吐了口气,可真爽!
花语嫣狠狠把心底怒意压下去,僵着脸硬扯出一个笑,“妹妹说的是,谁能同嫡女相提并论?只是好奇,妹妹往日不是最厌这娼妓之子,怎么如今这般维护,甚而纡尊降贵,亲自照料?”
她绕着弯子,总算说出今日到来的真正目的,挑着眉梢,藏不住的得逞。
“花家仆役众多,人多嘴杂,妹妹只管照顾人,却不知那风言风语,早传的漫天皆是!来时姐姐听了一耳,说是——”
“这野种别是有什么狐媚的功夫,哄的妹妹神魂颠倒!”
“啪!”
花语嫣只觉眼前晃过一道带着风声的影子,一只瓷碗在她脚边碎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