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觉得有些脊背发凉,要是自己盲目的就将神兵出世的消息散播出去,那自己一家子可就真的完了。
这就是说书先生讲的怀璧其罪的道理了。
想到这里,二叔看向周宁的眼神,立刻就变得极为复杂起来。
难道说我周家大郎,真的改性子了?
周宁说:“二叔,这样吧,小侄最近还想了一个发财的主意,但是苦于没有本钱,您看要不先预支我点?”
“等咱们将来有实力了,结交点贵人什么的再打造神兵不迟。”
周宁笑眯眯的搓了搓手,二叔没好气的说道:“刚才我还以为你小子转性子了,搞半天你还是惦记老子那点家当呢。”
“哼,不过你也算是帮了你叔大忙,家里还有十五两碎银,你等着,我给你取来。”
“谢二叔!”周宁大喜,心想这下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只要把煤禺给弄出来,挣了钱了,还怕进不了家门?
对了,还得请二叔帮忙做一些煤球机出来。
而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乔可欣就站在一旁仔细的听着。
在听到大郎的方法真能帮到二叔之后,内心非常的震惊。
自家大郎不但是人变好了,就连手艺的变得高超了。
而听大郎所说,跟梦里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学会的挣钱本事,而且还不止一种?
那岂不是说,自己以后就不用再挨饿了?
想到这里,乔可欣看向周宁的眼神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内心,总之就是感觉到很安心很幸福。
周宁见到对方眼眶微红,立刻走过去扶着乔可欣的肩膀笑道:“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才没有”乔可欣连忙摆手解释道:“奴家...奴家只是喜极而泣而已。”
“哈哈哈。”
周宁大笑,心想这个妹子太有意思了,就是有些爱哭。
伸手轻柔的将乔可欣的小脸抬了起来,略去晶莹的泪珠,郑重其事的说道:“你是我周宁的女人,只要我还在一天,以后你想吃苦都没地方吃去。”
乔可欣“嗯”了一声,羞涩地将头埋进了周宁的怀里。
感受到胸口的温度,周宁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举在空中脑中一片空白。
前世他单身了30年,根本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只能继续保持着投降的姿势。
良久,周宁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假正经,于是手臂渐渐垂落朝着乔可欣的腰部搂去。
可就在这时屋门被人敲响了。
两人的好事被撞破,瞬间分开各自站好。
二叔此时也刚好从里屋走进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些碎银子递给了周宁。
并且叮嘱道:“你娘那边暂时还是别回去了,拿着钱回去把你那破屋子稍微修修,以后需要帮忙随时来找我。”
周宁点了点头,然后就又教了一些锻钢的后续知识给二叔,听得他如痴如醉。
“你说的锰钢真的这么厉害?”
“还有那什么不锈钢,真的可以做到遇水不锈?”
“还有你说的高炉和坩埚都是什么东西?”
一连串的问题把周宁问蒙了,连连摆手说二叔你先把手头任务做完了,这些东西咱们以后慢慢来。
然后就把煤球机的图纸给画了出来,让二叔抽空先给做个出来。
等周宁走后,二叔还在口中念念有词,不断揣摩刚才周宁所说的那些知识。
周宁带着乔可欣回到破屋之后,交给了乔可欣五两银子,让她雇些匠人把屋子好好整整。
临走前还叮嘱把灶房的炉子拆了,等他回来会重新砌一个可以用蜂窝煤的炉灶。
一切安顿完毕,周宁就来到了郊外明月山的半山腰处。
他来到这儿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雇佣一些工人。
煤球这东西利润不高,而且需要大量的人工,而城里的工人每月至少要给5钱银子,以周宁目前手里的钱财根本就不够。
而且他以前名声太坏,也根本就没人敢来给他干活。
来之前周宁就打听过,这里驻扎着从其他村子逃难过来的难民。
所以他想着雇佣难民既可以减少用工成本,又可以让这些难民们吃饱饭,这样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由于小冰河季的气候影响,大周西北部好几个郡府都遭受了寒灾,许多庄稼都颗粒无收,村民只能无奈将留作明年春天耕种的种子都给吃掉了。
最后没了生计,就只能到府城希望官府开仓救济。
还有一部分流民则是为了沉重的赋税与徭役而自愿放弃土地试图到府城讨口饭吃。
可是以大周目前的生产力,临安府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工作给他们,于是他们就只能在郊外的山上结庐而居等待差事的降临。
可等来到明月山之后,周宁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原本来之前他在脑海中勾勒出许许多多种关于贫穷的画面,但还是被这个时代流民的凄惨模样给吓到了。
这里到处都是木板和茅草搭建的临时棚子,几乎没有一间是完整的。
周宁原以为自己住的地方就够简陋了,可是跟这些草棚子一比那简直就是豪宅。
而且这些流民大多衣不遮体,有很多小孩子竟然还穿着夏天的小衣,这么冷的天被冻的蜷缩成一团围着火堆还在瑟瑟发抖。
在更远的空地上七七八八的躺着数十具尸体,而之所以他知道那是尸体,是因为有几只野狗模样的动物正在旁若无人的啃咬。
收回目光,周宁忽然觉得自己贸然来到这里,是个很错误的决定,最起码也得带上几个人同行。
可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周宁还是觉得不能空手而回,遇到合适的人就带回去。
他迈步走进了两排板房组成的小路,在寻觅着符合标准的人。
然而还没过多久,他就意外的被人拦住了。
来人是一个看样子30岁左右年龄的妇女,她浑身污垢衣衫破旧,脸颊已经深度凹陷,一看就是饿了很久的样子。
女人看了看这周宁干净的衣衫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神里全是畏惧。
“郎君需要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