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尘予热情地替她泡茶,开门见山地直接开口:“你需要用钱,而我有钱,宫尘夜害你成了丧家之犬,而我想让宫尘夜一败涂地,啧,还有比我们更合拍的人吗?”
江离低头举起杯子,露出犹豫的神态。
宫尘予乘胜追击,“我知道,江小姐早晚有一日是想把老宅再赎回去的,可我要是哪天心情不好,直接把房子夷为平地,想必江小姐肯定会追悔莫及吧。”
江离紧紧捏住了手中的茶杯,再抬头时,眼中是不甘和无奈,“成交,只有一点,我希望钱能立马打到我的账户,我急用。”
“当然没问题!”宫尘予恶劣地笑出声,露出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天真有无害,但是江离最清楚这个人有多么的心狠手辣,而且不达目的会不择手段。
唯一两全的方法就是假意答应,先暂时稳住宫尘予,再慢慢想出应对策略。
“那就住我们合作愉快,小表嫂。”
宫尘予放下茶杯离开,江离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只觉得疲惫到喘不过气来。
直到宫尘夜冷硬的声音将她从陡然拉回现实。
“我还真是低估了江小姐,才搭上周小公子,扭头又能和宫尘予狼狈为奸。”
江离看着他脸上的讽刺,浑身冰凉,她本能地想要开口解释,却被她生生压下去了,只是冷漠骚:“那又怎样?”
呵,反正说什么,他都是不会相信自己的,教训还不够多么?
那态度,一下激怒了宫尘夜。他怒不可揭地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江离,你很好,原形毕露了是么?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我就恨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明明是一个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偏偏要装出对我多么忠贞不移的样子来,真是让人恶心!”
他说完掐着江离的下巴一甩,恰好江离浑身无力地摔到了一旁架子上,有花瓶掉下来,正好砸到了她的头上。
江离的视线瞬间变得血红一片,血迹蜿蜒而下。
这一变故让宫尘夜也是措不及防,他不自觉地上前一把扶住江离,一手拨通120。
江离模模糊糊间看到他,眼眶一热,下意识紧紧抓住了宫尘夜的袖子。
然而,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催命般催着她接,宫尘夜低头看了眼屏幕,只见上面大大的两个字:
白如。
江离额头上的血珠不断掉落,地上沾染上一滩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
酝酿过后,宫尘夜眼眸变得深邃,骨骼分明的手指松开,甩下江离一人在原地,接起电话。
江离神情迷离,视线变得越来越迷糊,她紧咬着下唇角,强忍着额头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唇瓣随之颤抖:“尘夜……”
她艰难地想爬起来,却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再次跌倒在地。
听到动静的宫尘夜余光瞟了过去,那抹倒在地上的狼狈身影使他心头一震,但紧接着就被电话里的声音绊住。
“啊!尘夜哥哥……孩子好像饿了,你能回来趟吗?我身体不太好,也没有奶水,恐怕喂不了他,孩子一直在哭,还咬了我手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人的娇呼声传入他的耳中,语气软糯,声音也放得很轻。
“好,我马上回去。”
话音一落,宫尘夜头也不回转身,迈着大步流星地步伐上了迈巴赫。
车子发动,扬长而去。
江离银牙差点咬碎,必须做一个了结了,宫尘夜。
几近昏迷之前,她强撑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
别墅里,宫尘夜吩咐人找来了奶妈给团子喂了奶水,又安抚好白如的情绪,看着团子几分像江离的眉眼,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纠结。
这才发现,江离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他一个都没有接。
他薄唇紧绷,心头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抬手拨了回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官方女声,不知道重复了几遍,宫尘夜暴躁地挂断了电话。
一直到晚上,宫尘夜才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
“你说什么?”
“夫人她……出医院时不慎被车撞倒,失血过多,死了……”助理声音颤抖,说话也吞吞吐吐的,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宫尘夜散发出来的寒气。
死了?
宫尘夜瞳孔蓦地一缩,眼眸瞪大几分,心脏顿时间骤停几秒,怔愣在原地许久,面上的表情也变得生硬。
“不可能!她怎么会死?”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也跟着江离的死讯抽疼起来,说的话也几乎是吼出来的。
助理面色难看,也不由捏了把汗,心里愈发紧张:“是真的……通知已经下来的,就等您签字了。”
宫尘夜突然目眩,扶着旁边的桌角站稳,眼底染上了一片猩红,冲着电话那头的助理嘶吼:“不可能!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二天,宫家少奶奶去世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宫尘夜不停地派人寻找江离的尸体,却收到火葬场传来的消息,说尸体已经被江家老宅的人领走,已经火化。
宫尘夜彻底怒了,将医院封锁,又将火葬场关闭,仿佛这样就能够抚平心底的那一丝丝的愧疚。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但他恨她,她本就该死!她死了不也如了他的意吗?
可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他允许她死了吗?他不许她死!
可任凭他怎么生气,那个女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