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的妍若城已经回到王府,一下车,乐正博一如往常的冷脸,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去寻怜云溪了。妍若城也已是习以为常,唤了小梦回到自己房中。回想今日之事,心中暗自思量。
乐正博今日所为,有拉拢之意。可如果投靠乐正博打击将军府,那事成之后定是弃子一枚。可即便是帮助将军府打击乐正博,事成之后,亦是弃子一枚。
“不论投靠哪一方,妍若城啊,你终究只能是别人的一枚棋子。”妍若城自言自语着。“弱小的人是没有资格和任何人谈条件的。娘,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走。”
月光空明,今夜是难得的寂静。妍若城也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这是她嫁入王府以来,第一次这么踏实的一觉吧。她甚至怯怯的想:如果平阳王真的爱上我,我也会像云溪那般幸福吧。
一夜过去……
一大清早,还未来的及梳妆,下人便来通报:“王妃,怜侧妃来请安了。”
昨个儿乐正博才演了一出为妍若城撑腰的戏,今天一大早,就来请安。想必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了。妍若城心想到。
“小梦,梳妆,去迎一迎我那位好妹妹。”妍若城随手拿起一只簪子,绾了一半的长发。
换了一身衣裳,妍若城便传了怜云溪。
依旧是往日的媚态,一脸谄媚的走了进来。人未到眼前却已先开口:“云溪来给姐姐请安了……听闻昨日姐姐母家出了大事,心中挂念,一大早赶着来看看姐姐,想着姐姐可否安好。”
“劳烦妹妹挂念,家中无恙,只是些琐事罢了。”妍若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妹妹今日怎的得空,一大清早的过来,可曾用早膳了?”
怜云溪哪肯顺着妍若城的话绕开话题,继续自顾自着:“云溪原是街巷里出生,本以为和姐姐这将军府的大小姐,身份悬殊。没想到,姐姐竟也是可怜人啊。昨儿听了姐姐的事儿,云溪心里难受的紧,不过好在王爷赶到的及时……”
“妹妹怕是多想了,”妍若城打断了怜云溪的话,“既已嫁入王府,说话做事就该改了平素里市井上带回来的小家子气,听一些风言风语就搬弄口舌的事,可不是你堂堂王府“侧妃”该做的。”说到侧妃二字,妍若城故意加重了声音。
这一句可堵了怜云溪一个彻底,本来是要借昨日之事,好好戏弄妍若城一番,让她难堪,没成想,即被人强调了出身的卑微,又被强调了身份之差!
怜云溪哪肯罢手,心中思量到。
‘昨日王爷出手救你,我心中之愤尚未平息,今日你又如此不知好歹趾高气昂同我讲话,你不过是将军府一个连丫头都不如的人,凭什么这样居高临下,好,我便要看看你是有三头六臂,在这王府,可是靠宠爱说话的!’
随即眼光一转,委屈巴巴看着她所谓的姐姐“姐姐莫不是生气了?云溪不懂事,姐姐调教的应该。姐姐可别生云溪的气……”
妍若城挑起眉,心想,我看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见妍若城不说话,怜云溪继续说:“看是姐姐果真生气了,”说着便跪在地上,“云溪知错,听凭姐姐处置。”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将手腕上的珠串,扯在手心里。
妍若城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是不想再陪她演下去了,“妹妹请回吧,本妃也要回去了。”说着起身就走。
怜云溪见状赶忙跑去拉住妍若城,“姐姐随意处置,妹妹再不敢口无遮拦了。”妍若城哪知她卖的什么药,只知必有阴谋,便一味使劲挣脱。
不料,“刷!”一声,回过神来,已经撒了一地的石榴石珠子。
怜云溪握着手腕哭喊“姐姐就是再讨厌我,也不必拿我这手串开刀啊。这可是王爷送于我的定情信物啊。”说罢变转身跑出门去。
妍若城一脸懵,心想,真是惹不起也躲不起呀。今天恐怕,又要挨一顿骂了。
妍若城哪知道,等待她的,岂止如此简单?
自怜云溪夺门而出,已有多半日,天已黑了,也不见王府有任何动静。妍若城心下纳闷,难不成王爷转性了?懒得与我计较?
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索性,散了头发,换了长衫,准备就寝。
正在此时,门口通报声响起“王爷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妍若城披了一件白色长衫,起身迎接。
“妾身见过王爷。”
乐正博抬起头来,平素没有神色的眸光,突然有了一点闪烁。眼前的人,一身白衣,长发轻垂,只一只木簪挽起,脸上脂粉未施却自成颜色,目光流转间让人觉得,她似在眼前又似在千里之外,似是刚强又似是柔软的不堪一击。
愣愣的,看了片晌。“王爷可有事?”妍若城问道。
乐正博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说“你穿白色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