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后,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他一边接电话一边看着楼梯口。
不一会儿,一个穿浅色长衣齐肩小波栗色发型,蹬一双七公分皮鞋的女子上来了。一见面,男子站了起来。紧张的伸出了双手,又放下了,尴尬的伸出一只手,引导她坐在对面的硬皮沙发上。
女子坐下,两个人面对面,没有说话,一瞬间感觉空气都沉默了。咖啡店员上来递单子,打破了氛围。
男子问:你喝什么?还喝鸳鸯奶茶,不放糖。
女子说:听你的。
男子点完餐,用纸巾擦擦汗。终于放松下来了。
这是刚回国吗,你还好吗?男子问女子。
很好啊。
我们有几年不见了?四年多了吧。男人一般记不住时间很正常。
我孩子已经4岁了,我们5年多没见了。女子很淡定的说,脸上洋溢着幸福。
哦哦,你结婚了呀。男子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呢,你怎么样,你孩子几岁了?女子突然转移话题。
咖啡店员端着两杯饮品和一份沙拉上来了,女子站起来,脱掉外套,向前走了几步。店里这个区域只有他们一桌。
我还是那么瘦吧?女子转身问男子。男子盯着他,微微一笑。女子走了过去,坐在他身上。男子惊住了。张着嘴。
还不快抱一下?女子娇怒了。
男子没有动手,只是把头往她身上靠了一下。
女子立马抱住了他的头,眼泪就流出来了。蹭的她就站了起来,顺手拿了一张纸巾,擦着眼泪。
午后的阳光,阳台上有几个讨论的人,正在大声的说话。楼下叫服务员的声音,都没有跑进他们的世界里。
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孩子自己带着,还是保姆,他是做什么的?男子站起来问女子。
女子走回到座位上。
你问了妈妈——你妈妈,那个年糕,怎么做吗?我跟孩子讲过,就想做一次给他吃。
一句年糕,让男子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带着女子,回老家见家人。妈妈喜欢得不得了。
嗯嗯,问好了。我妈妈对你喜欢得不得了,当时我们走了之后,她把你的照片给村里的老人都看了。你知道的,我们村不大,大家坐在各家门口晒太阳的时候,很快就传遍了。
她是真的喜欢呀。
不过她没有等到你回来了。
妈妈怎么了?女子往前靠了一下。看得出很紧张。
一个月前,就是收到你邮件之后的两周,我问完她配方和做法,她就走了。
女子沉默了。是因为知道我们不在一起的原因吗?
不是,我没敢说这个。她身体近几年一直不好。
你——一直没有说吗?女子问。
没有。没有说。男子看着窗外。
你恨我吗?女子突然问。
我们没有一起生活的缘分而已。不怪。感谢遇到的缘分。不过当年想不透。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很美好。你还记得那个年糕,我就满足了。
说着,男子把一本粉皮面的笔记本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女生。女生结果,很诧异的看着他。突然变得欢快起来。
你还留着呀。这个可是我们当年的口粮秘诀啊。
男子笑笑。舍不得丢。
这是当年他们一起住的时候,女子为了给男子做饭,每天从报纸上的美食栏目抄下来的,然后自己在家试做。那时候的小生活,很让人回忆。
这时候,男子电话响起。我要走了。有机会我们再见吧。估计也见不到了,你很快又要出国了。我也要开始新生活了。这是最后一件你的东西,我们都开始新的生活吧。
我...
男子站起来走了。女子望着男子,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她眼角有了泪。午后阳光晒在她身上,她却觉得有点冷,不禁双手环抱,扭头看着窗外。
几分钟过后,她站起来,穿上衣服打算走。
一转身。
上次,在机场,一转身,就五年了。
这次,在眼前,男子抱着一束花,等着她。
男子单膝下跪,举着戒指。
当年的男子,有点不太会挽留。
不过,让女子任性一回也好,大家没有那么不甘心日子已经过去。
男女对方才知道,谁才是最爱自己的人。
当年不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才能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