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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我怀了前男友的孩子
替嫁后,我怀了前男友的孩子

雷州半岛的六月,太阳像淬了火的烙铁,狠狠砸在红土地上。空气被烤得扭曲,

柏油路面蒸腾着热气,连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卷过县城里的老榕树时,

惊得满树蝉鸣炸成一片,嘶哑得像是要把整个夏天都喊破。顾颖站在老屋褪色的木门边,

指节深深掐进手里那张红得刺眼的纸。结婚证。红底烫金的“囍”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照片里的她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眉眼垂得低低的,嘴角那点弧度像被人硬按上去的,

僵得发疼。旁边的葛天佑笑得满脸褶子,五十出头的年纪。

眼角的纹路里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汗渍,透着股满足的憨气。这张证,

是昨天在民政局门口领的。没有鞭炮,没有红绸,甚至连句像样的祝福都没有,

她爸揣着三十万彩礼的银行卡,在民政局门口抽完半盒烟。只丢下句“以后好好过日子”,

就转身往镇上去了——听说葛家还额外给了两条中华。“你别不知好歹!

”昨晚父亲把烟蒂摁在满是油渍的桌布上,火星溅起来时,他的吼声比蝉鸣还刺耳。

“葛家什么条件?城里两套房,镇上超市开得比谁都大!你嫁过去就是当少奶奶!

那个叶凡呢?他妈躺ICU天天烧钱,他连借高利贷的门路都没有,你跟着他喝西北风?

”顾颖盯着墙角那只瘸腿的竹凳,没说话。她知道父亲说得对。可胸腔里那颗心,

像是被晒裂的土地,早就寸寸龟裂,渗不出半滴眼泪了。叶凡是刻在她骨头里的名字。

他们在这片红土地上滚打,一起爬过村口那棵歪脖子榕树。

一起在暴雨后摸进荔枝林偷摘果子,一起在晒谷场的草垛上数过整夜的星星。

叶凡比她大两岁,永远像头护崽的小狼。她被树枝刮破膝盖,他背着她走三里地回家,

后背的汗浸湿她的衣角。有人抢她的麦芽糖,他攥着拳头冲上去,脸上挂着彩也笑得得意。

她数学考砸了趴在桌上哭,他会偷偷塞来张写满解题步骤的草稿纸。字迹歪歪扭扭,

末尾还画了个丑丑的笑脸。十五岁那年的台风夜,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暴雨像疯了似的砸下来,屋顶的破洞漏下的水在地上积成小水洼。她抱着膝盖缩在墙角,

雷声滚过的时候,她吓得浑身发抖。突然“哐当”一声,后窗被人撞开。

叶凡浑身湿透地翻进来,手里攥着块塑料布和半截木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咧开嘴笑:“别怕,我给你搭个棚子。”他踩着凳子在屋顶忙活,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

砸在地上的声音和雷声混在一起。她蹲在下面看着,看他被风吹得晃了晃,

赶紧伸手去扶凳子,却被他按住肩膀:“站远点,别砸到你。”那一夜,

他就靠在墙角守着她。她蜷在他旁边,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像擂鼓似的,

敲散了所有的恐惧。黑暗里,她悄悄想:这辈子,就跟着这个少年吧。

后来他们上了不同的高中,隔着几十里路,只能靠周末的短信联系。可每个寒暑假回来,

他总会在老榕树下等她,手里攥着颗冰镇的橘子味硬糖。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带她去了海边,

夕阳把海水染成金红色,咸腥的风卷着他的白衬衫。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红着脸打开。里面是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银手链,坠着颗米粒大的星星。他的手指抖得厉害,

把链子绕在她手腕上时,指尖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发麻。“顾颖,”他的声音比海浪还轻,

“我喜欢你。从十二岁那年,你把最后半块糖分给我那天就喜欢了。”她没忍住,

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她扑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哽咽着说:“叶凡,

我也是。”沙滩上的誓言还带着潮味——他们要一起考去广州,租间带阳台的小房子。

他去学建筑,她去学会计,攒够了钱就结婚。生个像他一样眼睛亮亮的孩子。可命运这东西,

从来不爱按剧本走。高三那年冬天,叶凡妈被查出肺癌晚期的那天,

天空飘着雷州半岛罕见的冷雨。医生把叶凡拉到办公室,说能治,但要一百多万。

这个数字像块冰,狠狠砸在两个年轻人头上。叶凡爸是个木讷的庄稼汉,

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存折上的数字连五位数都不到。叶凡瞒着顾颖休了学,

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去送外卖。

凌晨还对着电脑敲代码接散活——他以前总笑着说自己是“编程天才”,

没想到第一次靠这个赚钱,是为了救命。顾颖看着他眼窝深陷,指关节磨出厚厚的茧,

心疼得像被针扎。她偷偷把攒了半年的零花钱塞给他,又谎称学校退费,从家里骗了两千块。

可这点钱扔进ICU,连个响都听不见。直到去年腊月,葛家托媒人找上门。

葛天佑是村里的“传奇”,早年倒腾建材发了家,后来又赶上房地产热潮,

成了镇上第一个开上奔驰的人。他是赘婿,原配走了快十年,

跟着老婆姓的儿子女儿在国外定居,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听说想找个年轻本分的女人,

能在家做做饭,陪他说说话。媒人拍着胸脯保证:“葛老板看中你家顾颖了,

说这姑娘眉眼顺,看着就贤惠。”顾家父母的眼睛亮了。尤其是顾颖她爸,

听说彩礼能给三十万,当天就杀了只鸡,请媒人在家吃饭。顾颖把自己关在房里,

哭了整整一夜。可叶凡找到她的那个深夜,她所有的坚持都碎了,他站在老榕树下,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他红着眼,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顾颖,嫁吧。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雨水打在脸上,凉得刺骨。“嫁给他。

”他上前一步,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那钱,

能救我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可那是你的妈,不是我的婚姻!

”她的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叶凡,你怎么能……”“我知道!”他突然抱住她,

浑身抖得厉害。“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我跪过医院门口,发过水滴筹,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我走投无路了……顾颖,算我求你,救救我妈,好不好?”那一夜,她在他怀里哭到失声。

第二天,她对父亲说:“我嫁。”条件是,结婚前,见叶凡最后一面。那天夜里,

荔枝林里的月光碎成一片一片。他抱着她,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眼泪,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珍宝。“别委屈自己。”他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她抬头,

看着他眼里的星星,摇了摇头:“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然后,她踮起脚尖,

吻上了他的唇。那一夜,蝉鸣停了,风也静了。只有两颗破碎的心,在黑暗里紧紧贴在一起。

她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告别,也是她能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第2天天还没亮,

她就悄悄的起来在叶凡的枕边留下了一张银行卡,有一百万!……葛天佑不是个小气的人。

彩礼给得干脆,办婚礼的架势更是惊动了整个雷州半岛。“我老葛这辈子,

前半生跟钢筋水泥打交道,后半生守着空房子。”他坐在红木沙发上,给顾颖剥了个橘子,

语气里带着点难得的温和,大声说道:“娶了你,是天大的喜事,不能委屈了!

”他亲自盯着操办,硬生生砸了两百万,要办一场“十里八乡都忘不了”的婚礼。

镇上最豪华的“海天宴”酒店被包了三天。门口搭起十二米高的水晶拱门,

缠满了空运来的红玫瑰和白百合,花瓣上还沾着露水。红毯从村口一直铺到酒店大堂,

三百米长,像条猩红的河。两旁立着鎏金的路引。当然,每隔十米就站着个穿红旗袍的姑娘,

笑得脸都僵了。婚礼当天,白县几乎半城的人都涌来了。葛家的亲戚,镇上的商户,

县里的领导,甚至邻镇的人都骑着摩托车赶来围观。八十桌流水席从酒店大堂排到后院。

省城来的主厨团队戴着高帽忙得团团转。海参鲍鱼堆得像小山,烤乳猪的油汁滴在炭火上,

滋滋地冒着香气,省城来的交响乐团奏着《婚礼进行曲》,调子被海风卷得有些跑调。

两千架无人机在天上拼出“葛天佑&顾颖”的字样,引来底下一片惊呼。

顾颖穿着量身定制的婚纱,裙摆上镶满了施华洛世奇水晶,走一步就晃得人睁不开眼。

铂金发冠压得她脖子发酸。八名花童牵着她的裙摆,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听见周围的赞叹声——“真漂亮”“葛老板有福气”。可她满脑子都是多年前的台风夜,

那个浑身湿透的少年,蹲在地上给她搭棚子的样子。如果嫁的是他,大概只会有两床新被褥,

一顿简单的家常菜。可她一定会笑得比现在好看。仪式上,葛天佑的手一直在抖。

当司仪喊“交换戒指”时,他差点把戒指掉在地上,“我葛天佑,”他对着麦克风,

声音洪亮得有些破音。“今日娶顾颖为妻,这辈子一定对她好,绝不亏待!”底下掌声雷动。

更让人咋舌的是,他举起酒杯,对着满场宾客宣布:“我立遗嘱,

我名下所有家产——十套房子,连锁超市,工程公司的股份。还有银行里的钱,

全转到顾颖和她将来生的孩子名下!”人群炸开了锅。“老葛疯了?”“这是真疼媳妇啊!

”顾颖端着酒杯,指尖冰凉。她知道,这不是爱,是交易的尾款,

那晚的烟花放了整整二十分钟,把雷州湾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顾颖站在别墅的露台上。

看着那些绚烂的光炸开又熄灭,像极了她和叶凡的未来。新房是栋三层的欧式别墅,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葛天佑给她倒了杯牛奶,

挠了挠头说:“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我去书房睡。”她看着他笨拙的背影,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睡前,她打开微信,发了条朋友圈。没有文字,

只有她发的一段视频——民政局门口,葛天佑搂着她的肩,她低着头,

脖子侧面那道淡淡的红痕在镜头里若隐若现。此时叶凡的微信头像是暗的。

自从她把银行卡给他,他就再也没回过消息,可他的朋友圈,却开始频繁更新。

全是医院的照片: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落。病历单上的字密密麻麻,

缴费单上的数字触目惊心。还有他妈的照片,曾经总笑着给她塞糖的阿姨。

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顾颖每天凌晨都会点开看,

看着看着,眼泪就打湿了枕头。她想问问他,阿姨怎么样了。可对话框里的字打了又删,

始终发不出去。她已经是葛家的人了,没有资格再关心叶凡的任何事。一个月以后,

叶凡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黑白照片。配文只有五个字:“妈,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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