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疼!”
简舒望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转回头来看着林楚,哭笑不得:“你也太用力了吧?”
林楚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下意识抬手想帮简舒望揉一下,又觉得不行,尴尬的把手放下。
简舒望往后撤身,似笑非笑:“行,防备意识挺强的。开个玩笑哈,别当真。”
开玩笑?
林楚有点搞不懂简舒望,就抿着唇,闭嘴没讲话。
简舒望指着蛋糕问:“还吃吗?”
林楚摇头。
他就把后备箱关上了,然后拍了下车身,“那走吧,送你回去了。”
简舒望把林楚送到观澜公馆门口,停下车,他望向外面,“你住这儿?老徐对资助的女学生怪好的啊。”
林楚不知道说什么,她解开安全带,说了句“谢谢简先生”就下车了。
简舒望很快就把车开走了。
林楚呼出一口气,转身往里走。
而在她没有注意到的黑暗地方,一辆黑色的林肯停在那里,犹如蛰伏的猎豹。
车后座,车窗降下,男人静默冷沉的一张脸缓缓露出。
徐濯玉注视着那抹越走越远,直到最后消失在视线里的娇俏身影,眸色渐深。
……
第二天,林楚刚从学校图书馆出来,手机响了。
她接起,那边一道清冷的少年声线:“我妈跑了。”
林楚她家房子三年前被她爸给输没了后,一家人就租住在一个老旧小区里,一三五停水,二四六停电,周日停水停电。
林楚站在门口,正找钥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林澄穿一身洗的发白的校服,但因为一米八的大个子,让人忽略了校服的旧。
林澄是她后妈带进门的,今年高三,是个学霸,高冷学霸。
“你妈跑了是什么意思?”
林楚一边进屋,一边问。
林澄关上门,跟在她身后,少年声线很低很冷:“字面上的意思。她傍了个大款,跑了。”
“你怎么没跟着?”
林楚回来路上想了一路,这会儿对这事已经淡定了,毕竟她爸那样。
她看着凌乱的屋子,眉头簇的能夹死蚊子,“怎么这么乱?你妈不收拾?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把屋子弄这么乱?”
林澄抱着胳膊靠在掉皮斑驳的墙壁上,垂着眼皮:“不是我弄的。”
少年抬眸,淡声:“讨债的人翻的。他们想找钱,没找到。”
林楚脑仁疼,她闭了闭眼,说:“下次如果那些人再来,你跟他们说,让他们再等等,我很快就凑够钱了。”
林澄站直身体,蹙眉:“两百万,你怎么凑?”
他话落,林楚声音突然尖锐:“多少!”
林澄轻蹙眉头,重复:“两百万。”
林楚脸惨白,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脑袋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直响。
两百万……
怎么成了两百万了!
眼看着她就凑够钱,要还完了,怎么就又成两百万了!
这是逼她去死啊!
林澄走过来,拽着她胳膊想把她拉起来。
林楚却猛地推开他,红着眼睛瞪他,喉咙沙哑的嘶吼:“死了算了!都去死吧!一了百了!”
她捂住眼睛,眼泪顺着指缝淌了满脸,嘴里哆哆嗦嗦的喃喃:“……死吧,死了吧……”
林澄看她这样,那双本来淡漠的双眸却发出异样光亮。
她哭的真惨啊。
可他一点都不想安慰她。
她越哭,他越兴奋,要是有一天她能在他身下哭……
林澄很快有了反应。
他沉默的咬紧后槽牙,逼着自己别开头不再看林楚,并努力将反应压下去。
还不到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屋子突然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
“你手机响了。”林澄蹲下身,从林楚的包里翻出手机递给她,“养老院打来的。”
一听是养老院,林楚急忙夺过手机。
“喂?”
“林楚,我是院长!你赶紧来医院一趟,你外婆出事了!”
……
林楚和林澄赶到医院时,林楚外婆刚刚抢救回来。
“你外婆得了尿毒症,她跪地恳求我们不要告诉你,我们只好……今天幸好护工发现的及时。我们也没想到她会割腕,走这个极端。唉。”
院长话落,林楚眼前一黑,整个人狠狠晃了一下。
“姐!”
林澄急忙搂住她,少年的脸沉的能滴出水。
外婆从抢救室转到普通病房。
林楚坐在病床前,看着外婆苍白的头发,苍老的脸,缠绕着层层纱布的手腕,一直掉眼泪。
尿毒症就是烧钱,用钱买时间。
外婆知道她没钱,所以才会寻死。
林楚哭到喘不上气,细白的手指攥成拳头,一拳一拳捶自己的心口。
她爸的两百万巨债和外婆的尿毒症,就是压在她身上的两座大山。
她该怎么才能留住外婆?
怎么才能还上那么多钱?
突然——
一个人从林楚的脑海里闪过。
林楚给外婆掖了掖被子,想起来林澄。
她从病房出来。
林澄果然还在。
高大的少年坐在长椅上,支着长腿,正低头写着什么。
写作业?
果然是学霸。
林楚走过去,却发现少年不是在写作业,而是在写退学申请。
“你有病?退学?退什么学!”
林楚夺过写了一半的退学申请书,当着林澄的面给撕了。
林澄淡声:“我还可以再写。”
“你!你有病啊!你脑袋有问题?你高三你知道吗?高三!”林楚气的哆嗦,用力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她这个异父异母的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长高,长结实的。
这一下,震得她手疼。
林楚把发麻发疼的那只手攥起来,一字一顿:“你给我清醒点!”
她怎么会不知道林澄在想什么?
虽然她和他相处的不算亲,还没有血缘关系,但那她也是他姐,怎么也用不着他。
“家里的事有我,你不用管,好好学习。林澄,我再说一次,你不用管,好好学习,听懂了吗?”
林澄皱起眉,从长椅上站起来。
他看着比自己低一头的林楚,烦躁道:“不让我管,你有办法?”
林楚嘴唇动了动,别开头低声说:“我有办法。”
林楚打发了林澄回家,然后自己打车去了夜寐。
而她刚到,就撞见徐濯玉和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
那女人画着浓艳的妆,娇滴滴依偎在徐濯玉怀里。
两人有说有笑,徐濯玉路过林楚时,目不斜视,一个眼神都没递过来。
林楚双手在身侧攥紧成拳,冲劲儿上头,她几步追上去,挡在徐濯玉和女人面前。